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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衔略)钧鉴,此次英美帝国主义者炮轰南京,重酿洗劫,重庆市民
  集合群众,于3月31日为反帝运动,稍有人性,皆同义愤,乃二十一军军长
  刘湘,二十二军军长赖心辉暨王陵基、蓝文彬等甘心为帝国主义者之鹰犬,
  视民众如寇仇,竟于是日派遣重兵大肆屠戮,城内则各街堵截,城外复遍布
  哨兵。逃匿无方,呼号震地,无问男女,悉饷刀枪。尤可痛者,搜获党中同
  志,如监察委员陈达三,第二十军第三师政治部主任漆南薰等,先施以挖眼
  割舌,再继以剖腹剜肠。当场死者300人,伤者数千余众,而因伤致死及失
  踪无著者,尚不知凡几。且捣毁各级党部,并及学校报馆,竟光不足,数日
  大索城中,杨闇公化装仍不能逃,邓刚伤危难免饮刃,更复搜杀冉钧等十余
  人。而购线密捕同志之令,迄今行之尤厉。黄巢闯献,无此狠毒,山林野兽,
  莫喻凶残,诚并世所无之惨动,中外震惊之叛乱,不谓青天白日革命旗帜之
  下,而竟有此别具肝肺之亡国妖孽也!至其善后之谋,则惟通电厚诬党部及
  群众为共产赤化,以欺饰其罪,而不知天下之耳目之未可尽掩。且倒行逆施,
  于中央委任组织川政府委员已明令发表之后,而其扩大反动局面之企图,今
  进行日亟,徒以伯承等驻泸为其障碍,乃集其暴力突于4月13日向我围攻,
  其意盖欲递次根本摧残革命势力,以遂其率兽食人之私,伯承等不过适当其
  首耳。伯承等献身党国,十有余年,百战艰难,牺牲何惧!此种叛逆禽兽,
  早思食其内而寝其皮,何幸豺虎自来,无劳猎者远涉。官兵士卒,万众一心,
  誓与周旋,项踵无吝。城存则存,城亡则亡,正义所趋,毫无反顾。惟望我
  中央政府,大张挞伐。各方同志,投袂而兴,歼兽性之元凶,头悬太白,吊
  成仁之先烈,笑慰九泉,匪惟革命与反革命之化分,且共诸君子为效原之大
  猎耳!诸志疾恶如仇,习同此理,伯承等誓竭弩钝,谨待班师,磨盾陈词,
  估维亮察。”

  *

  刘湘在重庆等地实行大屠杀、大搜捕之后,又乘着蒋介石的“清党”毒焰,气势汹汹地向泸州进逼。原先曾一度投机过革命的大小军阀,这时也加人到反动的“神圣同盟”,在蒋介石反共的大纛下麇集起来,一哄而上,趁火打劫。

  1927年4月13日,刘湘军进占泸州城东北部小市一带,与赖心辉部一起,隔沱江窥视起义军。刘湘部李雅材师进驻立石站一带。罗伟师进驻排山坳、滩场一带;鲜英师占胡市一带。黔军中的毛光翔师早已占领泸州东侧沙湾一线。这样,刘湘、赖心辉等反动军队很快对泸州形成包围态势。

  在敌人的包围面前,刘伯承审时度势,冷静地分析了敌我友诸方面的情况,召集各路司令和营以上指挥官会议,反复讲清利弊,认真进行商议,决定先利用泸州的天然地势据险防守,待形势发展,相机而动。因为在当时武汉虽然出现混乱。但国民政府依然发号施令,曾设想过派兵入川援助泸州或接应革命军转战川陕边区、会师武汉,然后再继续北伐或东征讨蒋的计划。后来,局势日趋严重,遂又改令,“刘伯承就近讨伐刘湘”,进行牵制,以防数万川军东出援蒋,压迫武汉。刘伯承率泸州义军直接或间接地拖住川军十余万人,对保卫武汉政府的安全,曾起到重要作用。同时,驻在万县的杨森,为争做巴蜀霸主,曾试图借起义军力量合围重庆,直捣刘湘巢穴,这也是刘伯承、朱德利用川军矛盾,创造新局面的又一策略。然而,当时杨森又发生了变化,开始投向蒋介石的反共阵营。朱德被迫于1927年3月乘轮东下,前往武汉。刘伯承在泸州没有得到这一消息。以至有一段时间,泸州起义军仍然以“打到重庆去”作为一个战斗口号。

  1927年4月间,在刘伯承和起义军面前,形势的确极为严重。首先是军阀赖心辉出任所谓“川黔联军总指挥”,卷土重来,企图夺回泸州,消灭起义军。这时,“联军”的进攻态势是;刘湘部李雅材师进据小市一线,赖部马昆出师占兰田坝,黔军毛光翔师占沙湾,刘文辉部张仲明旅进抵龙透关。自联军占领大河沙湾、兰田坝、碗厂、小河小市、豆芽沦岸诸地后,大小河(即长江、沱江)封渡。刘湘总计调动了28个团的兵力,加上团阀肖镇南的数千名地主武装,号称10万人马(实有7万多人),比起义军兵力约大10倍。整个泸州被围得水泄不通。赖心辉亲赴前线,设总指挥部于兰田坝,自以为拥数万之军,可一鼓作气攻克沙州。

  在敌人的军事进攻面前,“刘伯承气壮山河,只知革命不知其它”。凭借泸州三面环水的天然地势,坚守泸城。刘伯承在总指挥’部再次召集军事会议,决定守城部署:

  第四路陈兰亭部,从小关门起向东沿长江河岸设防,阻止敌人从两江相会的管驿嘴渡河攻城。

  第五路袁品文部,防守沱江沿岸,阻敌从沱江渡河攻城。

  第六路史光泽部,防守龙透关侧突出部分,直抵龙透关城墙脚下,阻敌从陆路进攻。

  江中大小船只二三百艘,均为起义军集中控制,并在两江沿岸一带,挖掘战壕,安置刃钉。军民同仇敌忾,入城死守,异常严密。全城昼夜警戒极严,会津门也用铁条封锁,不准普通人行走;南门澄溪口安设机关枪3挺,大炮1尊,会津门机关枪亚挺。钟山安设大炮5尊,龙透关警戒更严,由该处至钟山不下20余层。城内各街口用砖石砌成坚固工事,并用柜台做成活动障碍,准备进行巷战。

  龙透关是通往城内的唯一陆地通道,地势极为险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知是哪个朝代留下一块“众志成城”的石刻匾额。我党在军中的政工人员就以古时将领守关抗敌的故事,阐述“众志成城”的新含义,鼓励官兵坚持革命,团结战斗,奋勇杀敌。敌军先后20多次前来抢关,每次都遭到义军官兵的英勇抵抗,败阵而逃。

  4月下旬,敌军又组织2000多人的“敢死队”,猛攻龙透关,并以数团兵力和肖镇南的民团沿岸佯攻,企图一举攻占龙透关,拿下钟山,打开泸州大门。起义军侦知敌军诡计,遂将预备队移至龙透关加强防御。为控制关下的一个“死角”,伏击敌人,总指挥部在夜间派出一个连到关外构筑隐蔽工事,潜伏以待。

  第二天拂晚,当敌军“敢死队”耀武扬威攻到关下,起义军营长聂文清率部奋勇出击,许多士兵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与敌肉搏。此时,埋伏在城外的勇士们纵身而出,夹击敌军,接连3次打垮敌人的冲锋。所谓“敢死队”弃尸200余具,抱头鼠窜。

  敌军在遭到惨败的情况下,赖心辉又飞电急调刘慕贤赶赴前方指挥作战。此人早年曾任熊克武督军署军务处长,与刘伯承共事多年,后到第二混成旅任团长,骁勇善战,颇有斗谋,人称“刘大胡子”。但刘慕贤心地狭窄,不但不“慕贤”,反倒嫉贤妒能,睥睨一切。往日曾试图与刘伯承一争高下,这次又当起军阀们的“马前卒”,杀气腾腾地到泸州,想显一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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