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朱德传 | 上页 下页


  朱德在讲武堂过着紧张而兴奋的生活。他说:“这时候我学习得很舒服,又没有什么挂虑,家嘛离得老远。也没有亲戚朋友,这可以说是一个特别专心学的时期”。他的同班同学杨如轩回忆:“朱总在讲武堂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刻苦好学,那怕休息时间,他都用来看书或锻炼身体。”由于他刻苦好学,学科、术科和普通学科都取得优秀的成绩,其中术科成绩尤为出众。

  他指挥队伍时,动作干净利索,喊口令时声音宏亮,为全校之冠。每当遇到外国领事到讲武堂来参观,总办李根源总是从学生中指令朱德和朱培德两人出来指挥,同学们一时称他们为“模范二朱”。当时教职员的来源:“在军事教官中,大部分来源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在队职员中有的是保定军校毕业生,有的是武备学堂毕业生;在文职教官中,大部都是留日学生毕业回国的知识分子。”“讲武堂的军事教官和文职教官,成了留日学生的集中地,是他们回国后谋出路的一个场所。”讲武堂监督(后任总办)李根源和教官罗佩金、方声涛、顾品珍、李烈钩、唐继尧等大部分都是从日本上官学校毕业回国的,许多人在日本加入了孙中山领导的秘密革命团体中国同盟会。一九〇五年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创立中国同盟会后,第二年二月就找了云南籍的同盟会会员李根源、罗佩金、吕志伊等五人谈话,嘱咐他们筹办《云南》杂志,说:“滇省人民在官吏压榨与外侮凭陵之下,易于鼓动奋起,故筹办云南地方刊物为刻不容缓之任务。”

  同年十月,《云南》杂志在东京创刊,《发刊词》中沉痛地描述了云南在英、法激烈争夺下所处的危殆局面,写道:“哀哀同胞,行作白人奴隶。

  彼苍者天,谁实为之,而使我至于此极也。”并且号召云南民众“同心同德,群策群力,万死不懈,以抗强敌”。这本杂志以云南留学生同乡会名义出版,大量流入省内,在云南民众中产生了很大影响。

  与此同时,云南面对的民族危机也正在日趋激化。特别是法国修建滇越铁路,更被人们看作云南行将沦为殖民地的直接信号。朱德回忆说:“在我们刚入学校的时候,穿过国界的滇越铁路——那是法帝国主义来侵略的一条动脉——修通了,亡国的刺激澎湃着,一般宣传刺激都根深刻的印在脑子里。

  同时,这个学校她还没有带着一种官僚腐化的气习,一般办事都富于革命倾向。”所以,云南陆军讲武堂创办后不久,就建立起同盟会的秘密组织。

  朱德正是“在孙中山的民主革命思想的影响下,于一九〇九年在云南陆军讲武堂参加同盟会的。”和他在一个同盟会小组的,有杨秦、范石生等。会员不仅传阅《云南》杂志,还秘密地看从外地偷运来的革命书刊,如《民报》、《天讨》、《警世钟》、《猛回头》、《革命军》等,“大家经常谈论的和考虑的,就是怎样发动革命起义。这样,云南讲武堂就成为云南革命力量的重要据点。”在这个革命据点里,朱德积极参加同盟会的秘密革命活动,还阅读了有关乔治·华盛顿的书和意大利、日本、俄国有关改革政治方面的书籍,增长了知识,扩大了视野。同盟会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的纲领强烈地吸引着他。他还和同学唐淮源、杨如轩、杨池生等七八个人组织了一个五华社,“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主要是主张奋发互励,富国强兵,拯救中华民族的危亡。”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一心一意地投入了讲武堂的工作和生活,从来没有这样拼命干过。我知道我终于踏上了可以拯救中国于水火的道路。”一九一〇年七月,随营学堂学生二百人并入云南讲武堂丙班。杨如轩便是随着随营学堂学生并入,而和朱德同班学习的。因为新军急需补充军官,便从丙班和随营学堂学生中挑选了学习成绩较优者一百人编为特别班。朱德和范石生、杨蓁、董鸿勋等被选拔入特别班。原来讲武堂的军事课程要学一年半,特别班只学八个月。

  第二年六月,原在广西新军任职的蔡愕被云贵总督李经羲调往云南,任陆军第十九镇第三十七协协统(相当于旅长)。蔡锷字松坡,湖南邵阳人,出身于贫苦家庭,父亲是做裁缝的,但他聪颖异常,沉静刻苦,幼年就有“神童”之称,是日本土官学校第三期毕业生。同盟会领袖黄兴在这年的一封信中写到:“广西同志蔡松坡调往云南,总揽新军之事。凡此皆军界愈见进步之情形。”第三十六协司令部同讲武堂毗邻。蔡锷的办公室内四周准满了中文、日文的书籍和报纸。他每天晚上办公到深夜。求知欲强烈的朱德有时到蔡锷办公室请教和借阅一些书刊。长时间的接触,使比蔡锷只小四岁的朱德,深深感到蔡锷思想敏锐,办事稳重,工作能力强,充满智慧,有着坚韧不拔的品格,因而狠尊敬甚至崇拜他。蔡锷也很喜欢这个壮实、质朴、勤奋的朱德。

  蔡锷有一个重要的特点:性格冷静持重,对事深思熟虑,不轻易露声色。

  他虽然允许朱德到他那里去,但在重大政治问题上“却从不表露自己的意见。

  不仅如此,就是对于清廷也从来没有不满之意。”忙碌完工作之后,“在其他时间,便过着与人隔绝的生活”。可是,当云南新军中的同盟会会员黄毓成去找蔡锷谈到正在进行中的革命活动并希望得到蔡的支持时,蔡锷断然告诫他:“时机不到干不得,时机成熟时绝对同情支持。”这个时机果然来到了。——九一一年十月十日,震动全国的武昌起义爆发。起义主力是湖北的新军。九天后,蔡锷同云南新军中的同盟会员罗佩金、唐继尧、刘存厚、雷飚四人密议,准备起义,并相约:“严守秘密,有泄者共殛之。”接着又在十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二十八日三次召集新军中的革命分子进行秘密会议。献血为盟,决定驻昆明的新军各部在十月三十日(农历九月九日,又称重九)夜十二时同时起义,由蔡锷任起义军临时总司令。云南的新军第十九镇虽有两协,但革命力量比较薄弱的第三十八协正分别驻在滇甫的临安府和滇西的大理府,驻在省城昆明的新军第三十六协、炮标、机关枪营和讲武堂都已由革命分子掌握,在省城中没有其他足以同他们相抗衡的军事力量。起义的具体部署是:驻在城北北较场的第七十三标,向省城北门、东门进攻;驻在城南巫家坝的第七十四标和炮标向南门、东门进攻;陆军讲武堂师生为开城作准备;机关枪营分属于步炮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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