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田长霖的柏克利之路 | 上页 下页
二三


  独到的训练风格

  孙国华忆起二十多年前开始跟从田长霖教授做研究时,田长霖通常指示他去读论文,再向他做报告。一次,孙国华自认详读及了解论文的内容后,兴高采烈地去向老师报告时,没想到会被他老师“痛责”得体无完肤、面红耳赤。

  “我心中暗想,他问我的问题,多半是论文中没有的,也是我从没想过的,我怎能回答得出来呢?”

  孙国华被“痛责”后,常回到实验室内,闭门“思过”,彻夜不眠,觉得自己学问太肤浅了。在多次冷静思考中,慢慢理解田教授“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情和他研究的方法。

  “在博士研究工作的早期,他磨练学生的重点是,一定要培养出独立思考及推理的能力;在研究中,开创出突破性的独创思想及概念。”

  这种突破性的创新思想非但不能抄袭别人,而且必须经过严谨的思考程序,才能由“概念”演变成“物理模式”,而此种“模式”的好坏,不但要将它用数学方程式解出,更需要和实验数据比较后才得知。两者不合时,就必须从头开始,再回到“概念”的阶段去思考。不过,这样一个周期下来,可能就已过掉几年了。

  博士班学生最怕的就是因“概念”不对而弄错了“模式”,或做出一个太复杂而难解的“模式”,如此一拖就六七年了。田长霖的教学重点就是利用严厉的质询,找出学生在思想逻辑上的缺失,督促改进,并严格要求学生找出问题症结,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到最后的“验证”阶段方可罢休。

  从畏惧到感谢

  有一阵子,孙国华因怕被田长霖“责备”,甚至刻意回避他经常路过的校园小径,以免撞见他;也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内,有系统地去思考每一个被他问倒的问题。慢慢地,他终于领悟出,田教授问的问题总是跑在自己思考范围之前,所以才无法给以答案。 于是孙国华开始从最初的问题源头重新去思考, 经过“推理”、“概念”。“模式”、“数学分析”以及到最后的“验证”过程,做整体的反复练习。

  这段时间,孙国华不但是图书馆的常客,也常把实验室当成寝室,累了,趴在书桌上就睡,醒了,赶快再念,也不知外面是白天或黑夜。为了怕再被田教授问倒,他反复推敲田教授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并事先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答案找出了,才敢再去向他做进度报告。

  在田教授持续的磨练及指导下,“责备”之声愈来愈少了。

  “在我做完报告后,看到田教授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才开始觉得我的博士学位有望了。”

  孙国华记得刚进柏克利加大时,中国同学们经常幸灾乐祸地说:“孙国华是田教授的学生,他真惨!”三年后,当他学成离校,经田教授的推荐,已有一份很好的工作等他去报到时,同学们又羡慕地说:“孙国华真幸运,做了田教授的学生,老师对他真好!”

  田校长的61个博士学生中,孙国华还破了一项纪录,他是田校长第一位结了婚而能念完博士的学生。事后其妻唐梅玲曾以玩笑的口吻对田校长夫妇说,为了支持他念书,她曾经在家中独自一天看过三部电视影片,也为人带过孩子、理过家和做夜晚加班工作,以补贴每月300 元不到的奖学金。因此她要求田校长也颁给她一个“鼓励大夫”(Push Husband to Degree)的PHD学位!

  十多年后在一个聚会中,田长霖曾打趣道:“当时我的作风的确严厉了些,学生们课业重得不敢结婚,只好同居,后来我不得已只好改变了做法。”孙国华与唐梅玲回味当时在柏克利加大做学生时,经济上虽无基础,但也是日子过得最单纯、最快乐的时光。

  人间难得一见的寿庆

  1995年初,为了祝贺老师60大寿,孙国华与其他七位田长霖的学生策划了一项学术发表会。在他们的心目中,田长霖不只是令人尊敬的恩师、挚友,更是杰出的科学家、杰出的教育家。

  1995年11月14日,一项名为“庆祝田长霖60大寿学术发表会”,在柏克利加大贝泰中心隆重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共发表66篇科学论文。二百多位朋友、学生与眷属们,从世界各地赶到柏克利加大,呈献了一本长达550 页精装成册的论文集,封面上印着田校长的照片、中英文签名,上面写着:“恭贺田长霖校长热传学成就的学术发表会”的英文字样。

  参加庆祝活动的嘉宾包括:俄国科学院院土、中国大陆科学院院士、日本科学院院土,也有来自德国、罗马尼亚、澳洲,与美国各大学科学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为田长霖校长庆生的构想,最初只想做成十几名学生的小聚会。后来一联络,发现世界各地的学生们都想借此机会表示对恩师的敬意,结果成为一个世界性的大庆典,确是人间难得几回见。

  庆生大典中还有一场令田长霖惊喜的致敬仪式。一百五十多名学生代表签名赠送“学术论文集”、一幅画满桃子的桃树、用中文写着“桃李满天下”字样的“Family Tree ”画作、日本机械工程学会热学分会致赠杰出国际奖。这些,都充分展示了田长霖36年来作有英才的成就。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