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蒋介石宋美龄在台湾的日子 | 上页 下页
一〇〇


  1948年12月31日,南京黄埔路总统官邸举行除夕晚宴,“党国”在京要人40余人出席。虽然华灯璀璨,签歌盈耳,却掩饰不了“最后的晚餐’冲的悲凉气氛。席间,蒋介石让张群念了准备发表的新年文告,这是一个求和文告,也是一个下野文告。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结束,南京城门实际上已向北洞开。蒋介石让蒋经国去上海,部署将中央银行的黄金、白银、外汇秘密运往台湾。12日,又派蒋经国、俞济时等在老家溪口布设通讯网,为下野幕后操纵做准备。16日,又下令中国银行。中央银行将外汇化整为零,存入私人户头,以免被新政权接受。21日,驱车到中山陵谒陵。23日,住进溪口老家蒋母的墓庐“慈庵”

  1月28日是农历除夕,也是蒋介石36年来第一次在老家过年。虽然蒋经国一家都在身边,但毕竟宋美龄远在大洋彼岸,未免有些欠缺。他怎能不想到还在美国的妻子?她为了他的“事业”,将个人的声誉置之度外,所幸的是,他主持修订的族谱,令他较为满意。原来,在新修的蒋氏族谱中,蒋介石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蒋经国生母毛福梅写成蒋母王氏之义女,他的义姐;蒋纬国改在宋美龄名下为宋所出。宋美龄名分已定,蒋家的人便皆大欢喜。

  大年初一,溪口组织了盛大灯会,舞龙灯,狮子滚绣球……热闹非凡。蒋介石从上海聘请的京戏班子演了十多天,与乡亲们同乐,感谢他们对家人的关照。望着这场面,真令人有不胜沧桑之感。想起1947年4月2日,与夫人宋美龄荣归故里,溪口也是演戏三天三夜,既是庆贺他“凯旋”故里,又是为夫人祝寿。那时,他兴致很高,每晚都点一二出戏看。如今,这一切皆成过眼烟云,眼前的舞龙、演戏只是苦中作乐,自我麻痹。

  4月21日,人民解放军过江,23日南京解放。25日,蒋介石离开溪口赴上海,对汤恩伯等做了部署。5月25日,上海解放。6月1日蒋介石抵达台湾高雄。后又返回福州安排防御事宜。21日,他乘“美龄号”返台。不久,他又回大陆活动。12月10日,由成都飞回台湾,从此再未回大陆。

  2.离美前的演说

  蒋介石“心有余悸”地逃往台湾,而蛰居美国的宋美龄日子也不好过。

  1949年8月5日,杜鲁门打出了一枚对蒋介石政府具有摧毁性打击的巨型“炸弹”——《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白皮书。杜鲁门政府为推卸国民党政权失败责任,为美国对华政策辩护,断言国民党政权已腐败无能,无可救药。

  “无可奈何花落去”,幻灭与怒火,使这位中国“第一夫人”脸上失去了昔日的妩媚与光彩。宋美龄决定离开美国。

  但是她仍不“服输”,临行前,她要对美国人民发表告别广播讲话。1950年1月9日,宋美龄在里弗代尔寓所向全美发表广播演说。她首先向美国人民辞行,感谢他们“殷切的接待”。她无限伤感地告诉美国人民:

  几天之后,我就要回到中国去了。我不是回到南
  京、重庆、上海或广州,我不是回到我们的大陆上去,我
  要回到我的人民所在地的台湾岛去,台湾是我们一切
  希望的堡垒,是反抗一个异族蹂躏我国的基地。

  为煽起“自由世界”的反共情绪,宋美龄有点口不择言。台湾是她的“人民所在地”,那大陆人民如何处理呢?这不等于自绝于大陆人民吗?国民党政权发动内战,花了美国援助的几十亿美元,在战场上较量3年失败之后逃离大陆,却说是遭到了“异族蹂躏”。宋美龄将中国人民的胜利看作是苏俄对中国的“蹂躏”的结果,无疑是转嫁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的责任。

  她讲道:“不论有无援助,我们一定打下去。我们数百万同胞正在致力于长期斗争。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只要我们对上帝存有信心,我们就要奋斗,无一日之一时不用来为争取自由而斗争。”

  这番话无非是表表决心,撑撑面子而已。此行来美国不正是为了美援吗?至于“对上帝存有信心”云云,则不免令人联想起唐人的诗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800万军队都被人民解放军解决了,还想让“数百万同胞”去“为争取自由而奋斗”,恐不那么容易了。

  宋美龄不点名地批评美国统治集团中对蒋介石失去兴趣的人们,说“那些贪生怕死不顾道义的人们,可能认为无可救药而要将中国予以注销了。”

  她更加愤恨地指名抨击英国,对英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表示愤慨。她说:“在道义上怯懦的人们现在正在抛弃我们了”,她“以沉重的心情”“看见曾为盟友的英国,过去虽以数百万生命献在自由的坛前,而今竟已被它的领袖导入政治阴谋的魔窟。英国为了几块银子的代价出卖了一个民族的灵魂,我说她‘太无耻了’!”骂完英国,她接着总结道:“大凡在道义上是邪恶的,就永远不会在政治上有公理的。”

  和“那些贪生怕死不顾道义的人们”,“在道义上怯懦的人们”相对比,她的夫君蒋介石是值得赞颂的。她夸耀蒋介石的反共经历,“蒋总统是世界政治家中首先揭发共产党徒阴谋的第一人,同时也是着手反共的第一人”,“1927年的国共决裂,就是由他单独负责的。”

  极强的自尊心驱使她讲道:“我不能再向美国人民需求什么。我在贵国停留的这几个月中,没有发表演说,也没有作过呼吁,我们国家虽然亟需你们的援助,但我从来未参加求援的竞争。”为了维护自尊,说出这种与实际完全相反的话,暴露出她求援不能而言之悻悻的情绪。“要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这样缄默。一个国家采取一个正义行动的时候,就和一个人行善一样,必须是出于他的良知,而不是出诸他人的请求或要求。行动有出于仁慈,有出于怜恤,有出于正义。而正义是善,因为它本身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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