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蒋介石宋美龄在台湾的日子 | 上页 下页
四五


  为了安抚一下这些政治上失势的党国元老,蒋介石又提名于右任、阎锡山、何应钦、张群等48人为中央评议委员。而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及中央常务委员全是蒋氏父子的亲信。

  在这一次重要的权力再分配中,何应钦确实被冷落在了一边。在蒋介石眼中,60多岁的何应钦,已是垂垂老矣!何应钦呢,他深知蒋介石的为人,受到冷落是意料中事,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至此,何应钦渐渐远离了台湾政界的权力纷争。

  虽远离了权力中心,但何应钦的反共热情却丝毫未减。朝鲜战争爆发后,为“联日反共”展开国民外交。1951年1月4日,何应钦偕夫人王文湘同行,一方面为夫人因患癌症赴日求医,一方面则以“私人资格访问日本朝野人士”。此行的目的,正如他在日本朝日新闻发表的《韩国战局与远东形势》一文中所表露的:“远东问题的焦点,一是对日和约,一是台湾中国政府的地位,一是韩战战略的争执。”他希望日本尽快与台湾签订和平条约,承认“中华民国政府”,并在美国的支持下,拼凑“远东公约”,把朝鲜战争变成一场持久的有限战争,拖住新中国,搞垮新中国。

  为拉拢日本,何应钦不惜出卖国格,向各方人士频送秋波。与侵华战犯,也是他的老朋友冈村宁茨的会面,就是颇为生动的一幕。1月16日,此时已是战友会副会长的前日本陆军大将冈村宁茨设宴款待何应钦,称赞何“多年的亲日态度,早为日本国民所周知”,是“对日本了解最深的人”。他历数何应钦是如何“爱护日本”,尤其是对蒋、何在日本战败后如何“以德报怨”而感激不已。冈村在致词中,说到激动处,竟至失声痛哭,涕泪滂沱;何应钦出老泪盈眶,作饮泣状。

  当蒋介石正在寻求国际上的合作与支持的时候,何应钦像说客一样,游说日本,极力鼓吹和怂恿与日本右翼势力的合作,对蒋介石来说,实在是一个极大的支持。在蒋看来,何虽无大用,倒也是丹心一掬,遂表示对何“面予嘉勉”。

  1952年4月28日,日本政府同台湾当局签订了所谓“中日双边和平条约”。何应钦出席了签字仪式,接见了日方首席代表河田烈,并与河田烈同游乌来风景。“和约”的签订,何应钦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何应钦所谓以“私人资格”进行的“国民外交”,为日后台湾的对外联系,创造了一种孤立状态下的新形式。

  此后,加强台湾当局与日本政府之间的联系,一直是何应钦效忠蒋氏父子的一个重要内容。1952年7月29日,何应钦又联系“总统府”秘书长张群,约集了雷震、黄朝、邵毓麟等一帮人,成立了“中日文化经济协会”,起初担任常务理事,后当上会长,终其一生。

  一番热热闹闹的访日、联日之后,何应钦便致力于“国民外交”的另一方面——“道德重整”运动了。

  何应钦和“道德重整”运动的头面人物早有接触。早在1947年在联合国安理会军参团时,何就同简称为“MRA”的“世界道德重整运动”发生了联系,对其发起人弗兰克·卜克曼的“反共”主张也略知一二。但是,何当时更迷信的是武力在“反共”中的作用,真正矢志投身于这一运动,还是在1955年受到世界道德重整访问团访台的启发。道德重整基于对共产主义的偏见和仇视,借提倡道德来对付共产主义,这正中蒋介石下怀,在国民党改造完成后,蒋正希望借助“道德重整”和美国来增强台湾岛上“反共复国”的信心,所以何应钦顺水推舟。从此热衷于道德重整运动,并不断得到蒋的支持。这一运动的开展,也成了维系蒋、何之间关系的一根纽带。

  为了紧跟蒋介石,何应钦采取的基本手法是“捧”。一年之中,每逢蒋介石的生日或“七七”、“九九”、“双十”等重要的纪念日,何应钦总要发表文章或讲话,“捧”上一番,以表心迹。看一下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何应钦在这些活动日的言论,其良苦用心便十分清楚了。

  1952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66岁生日,何应钦立即发表《蒋总统的远见》一文,以示庆祝。文中,何吹嘘说,远见是一个领袖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而蒋的远见,又远非世界上一般政治家所能及。正是由于蒋凭其远见,看得准,把得稳,所以能决人所不敢决,忍人所不能忍,才把中华民国从灭亡的边缘上救出来。何应钦的这番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蒋介石在大陆统治几十年,最后被共产党和人民群众赶到了孤岛之上,走的是一条失败的道路,何来领袖的远见?如果说,蒋在逃到台湾后幸免彻底灭亡,得是得到地利和美国的帮助而已,又谈得上什么蒋的远见?显然,何应钦这是在不顾事实地吹捧了。

  1953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67岁生日。何应钦又做起了纪念文章,这一次的题目是《总统的伟大人格——东征、北伐与抗敌》。何一古脑把国民革命军的东征、北代以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胜利,都归功于蒋介石的领导,以此来证明“蒋公的军事天才、政治远见,及其领导革命的卓越人格”。

  这一年,蒋介石正在打击、排挤吴国桢,何应钦这一向蒋表忠心的举动,自然得到了蒋的欢心。

  进入1954年5月,正值蒋介石就任第二届“总统”。于是,何应钦又做起了“捧”的文章,题目是《反共抗俄成功的保证》。“保证”在哪里呢?据何应钦说:“蒋总统对于任何艰巨使命,均具有成功的保证,而且—一实现了这些保证。”接下来,何应钦又是老生常谈。把东征、北伐和八年抗战这些胜利统统说成是由于有了蒋的“勇于负责贯彻任务之精神”。何应钦这里做的明显是应景文章。且不说这些战争胜利的原因应该如何分析,仅就抗战胜利后的国内战争而言,蒋介石败下阵来,其“保证”又到哪里去了呢?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何应钦避而不谈,却说什么“保证”云云,实在是自欺欺人。

  以后,每当蒋介石生日之际,何应钦总要表示一番。1956年10月31日,蒋介石对大寿,何应钦在台北各报发表《总统在广州》一文,要“全国同胞,仰体总统蒋公的意旨,发挥他一贯的反共意志,……以成就来做我们祝福的礼品”。何应钦还亲率战略委员会全体顾问敬呈献词。

  对于何应钦的这一番表示,蒋介石自然有着几分欢悦。何应钦虽然不能给他老蒋担起重担,倒也能在他的“反共”事业上敲几下边鼓。这鼓声虽不是很响亮,倒也是有比无好。所以,蒋介石一方面让何应钦在政治上仍保持着几项荣誉的荣冠,诸如“战略顾问委员会主任”,台湾MRA联谊会负责人之类,生活上给予优厚的待遇,行动上则给予相当大的自由度。同时,蒋投之桃,报之以李。1959年3月,何应钦7O岁生日,蒋介石亲书“同舟共济”寿屏相赠,何应钦收到后禁不住热泪盈眶。1969年,何应钦80岁生日时,蒋介石以亲赠寿轴,蒋经国等一班人联名代表蒋介石书赠祝词,称何应钦在革命中“躬与其役”,“奇功屡建,贡献良多”,“上获总统之言依,下得部属之服膺”,极尽赞美之词。

  何应钦除了不失时机地利用一些场合树立蒋介石的形象,在政治上紧跟蒋介石外,还高喊“反攻大陆”,极力反对、阻挠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尤其是日本与中国的交往使他极为愤慨。

  何应钦在言行上确实博得了蒋介石的信任,他虽然已不是大权在握,活得倒也快活。风光。

  蒋介石死后,何应钦把对蒋介石的愚忠转移到他的继承人小蒋身上。何应钦又变幻花样,发起“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运动”来效忠蒋经国,就像当年以“道德重整”效忠蒋介石一样,不遗余力。为了感激他对蒋氏父子的不二之心,何应钦90大寿时,蒋经国在“总统府”向何应钦颁赠了台湾当局的最高奖赏——国光勋章。授勋之后,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在台北三军军官俱乐部为何应钦举行祝寿茶会。

  这一天的军官俱乐部布置得富丽堂皇。进门处高悬着1927年9月龙潭战役胜利后,国民政府颁赠给何应钦的“捍卫党国”的奖额。奖额之上是仙鹤展翅及“万寿无疆”四个篆字;鲜花彩绸装饰一新的门墙一侧,立一高3米的寿星。参加祝寿活动的有蒋经国、前“总统”严家淦、“副总统”谢东闵、“行政院长”孙运璇、“资政”张群等台湾党、政、军要员千余人。何应钦身着四星一级上将戎装,如沐春风,满面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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