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胡耀邦传奇 | 上页 下页


  张黎群在陕北米脂县当了一年多的县委书记处书记,于1960年初被调回北京,分配到中共中央工业工作部担任兼办公厅副主任。庐山会议结束大反“右倾机会主义”的风暴平息后,毛泽东又决定恢复1954年“高饶事件’”后撤销的各大区中央局,于是取消了中央工业工作部、交通工作部。财贸工作部,让工业部的人分为华北局和西南局两个班底,张黎群遂回自己的四川老家,担任西南局办公厅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1962年七千人大会后,全党全国大谈实事求是,邓拓、吴晗、廖沫沙在北京《前线》杂志频频发表议论,邓拓在《北京晚报》开辟了《燕山夜话》专栏;张黎群在《重庆晚报》和《成都晚报》,分别开辟了《巴山漫话》和《夜谈》两个专栏。“文革”伊始,北京的“三家村”被彻底一砸烂”;西南的两个“三家村”被点名的成员——西南局宣传部副部长马识途、四川省委宣传部长李亚群、四川文联主席沙河、《成都晚报》总编辑陈伯林等人也立即被关进了监狱。首先被关进监狱的张黎群,自然成了西南“三家村”的“首犯”。西南局专案组的人来到河南潢川,就是很想从胡耀邦口中弄出一些能够加重张黎群“罪行”的材料。但是他们看错人了!

  专案人员对胡耀邦说:“张黎群窃踞《中国青年报》总编辑位置达八年之久,在报社形成了一条修正主义办报路线,你应该向我们揭发他的这些反党罪行!”

  胡耀邦不加思考地立即回答:“他还没资格犯修正主义路线的错误。因为他只是团中央眼皮底下一个直属部门的负责人。如果说《中国青年报》那时候有过这样的错误,那么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因为我是团中央的第一书记。”

  几句话,就把专案组的人打发回去了。

  当然,他们是悻悻而返的。他们回到大西南,“提审”张黎群时就指着张黎群的鼻子说:“那个胡黑邦真是顽固透顶!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大包大揽地死保你哩!不过他不说,你自己得老实交代……”

  1972年4月,驻团中央的军代表,把胡耀邦定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胡耀邦看了这个“审查报告”很生气,逐条予以反驳,拒不签字,并对这位中央特派军代表说:你们不要用大帽子压人!

  然后他在自己写的《对审查报告的几点意见》中说:“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如果难以取得一致意见,我建议军代表的审查报告直送中央,而不必经我签。”其后直到“文革”结束,他也没签字。

  就在这拒不签字的时候,他给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位年轻人写了一封很长的覆信,信的最后一段说——

  我很幸运地能够活下来,并且同你们一道,看到了那些赫赫一时的专门为个人权势作恶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变成了一堆堆臭狗屎;而那些为祖国为人民利益一往直前地奋斗的同志,却在人民群众心灵处生根开花,这是最值得记取的一件根本大事。它决定着我们一生应该忘却什么,追求什么……

  1972年秋,他才离开了潢川干校,回北京检查身体和休息。不久,干校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北京。

  “九大”时,康生主动伸出手来想和胡耀邦握手,胡耀邦扭头便走。结果他没能担任“九大”中央委员。

  胡耀邦敢于当众嘲笑林彪:

  “突出政治真的那么灵?!我看游泳时就得突出鼻子!”

  胡耀邦襟怀坦白,大义凛然坚持与林彪。

  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进行坚决斗争。早在延安时期担任总政组织部长时,他就不与康生交往。1966年8月3l日,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派王力到团中央宣布罢免一大批团干部的官。尽管康生当时担任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可那天晚上,胡耀邦还是公开讲:“康生是老左”。并谈了对江青、王力等人的看法。

  党的“九大”前夕,胡耀邦作为“走资派”正接受批斗,周总理请示毛主席,要找几个年青的“八大”中央委员担任“九大”中央委员,目标是胡耀邦和谭启龙两个“红小鬼”。

  “九大”时,康生主动伸出手来想和胡耀邦握手,胡耀邦扭头便走。结果,他没能担任“九大”中央委员。

  后来,团中央干部集体上书请愿,要求胡耀邦担任人大代表。汪东兴找他谈话并指出,只要你承认反对中央领导同志,你就可以担任人大常委。胡耀邦绝不“摧眉折腰事权贵”,两次拒绝。他说:“我没有攻击中央领导同志。当时我是八大中央委员,江青什么也不是,怎么说我攻击中央领导同志!”他曾对人说:“我感到最苦闷的时候,不是在团中央住‘牛棚’的时候,而是在l968年10月八届十二中全会到lop年4月‘九大’那一段时间,因为我对林彪的问题有所察觉。当然,那时候不可能想到林彪会反党叛国,但是已经感觉到了两点:一是林彪对干部不公正,把他的人都拉上来,同时对别的人狠整,打下去。我在‘九大’小组会上用别的方式,提了一条意见,说:‘洪湖苏共没有中央委员’。二是林彪关于干部政策,关于改造世界观,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说法,我总觉得有点荒唐……因此,开完‘九大’到黄湖(五七干校)以后,我就不再提‘林副主席’了。”

  胡耀邦早在林彪发迹之时,就对此有所觉察。他曾对林彪鼓吹的许多唯心主义、实用主义谬论表示过轻蔑与反感。早在“文革”前夕,林彪神吹“突出政治”之说时,胡耀邦就敢于当众嘲笑:“突出政治真的那么灵?!我看游泳时就得突出鼻子!”

  对过去盛行的对领袖人物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方式,胡耀邦也表示过异议与反感。他认为,这是一种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礼仪形式。早在50年代,他就说过“人能活一万岁吗?这种说法不科学嘛!”他提倡青年学会独立思考,即使是对领导人物说过的话,“也可以怀疑”可以“一分为二”地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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