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叶卡特琳娜大帝 | 上页 下页


  颇负责任的老师曾把叶卡特琳娜的到来看作救星。希望这个聪明好学的小姑娘能劝劝大公,并给他树立一个好榜样。岂料机灵的小姑娘很快就发现所有的老师都令大公厌恶,他只喜欢训练士兵、玩木偶。她可不希望被大公厌恶,她要获得他的欢心。只要大公高兴,她宁愿与他同流合污,宁愿扮作他的下级军官,听他指挥,而决不当他厌恶的老师。果然,大公很快就把她当作知心朋友,同她无话不谈。他们一起讲着亲切的德语,玩着痛快的游戏,但绝没有含情脉脉的时候。所以,他们的侍从都说:我们的皇储殿下和皇储夫人殿下倒像一对好兄妹。

  在叶卡特琳娜初到莫斯科的二三个月里,女皇对她的确宠爱有加,赏赐不断。叶卡特琳娜对女皇也充满了崇敬和感激之情。有一次,她对大公说:“女皇真是太美了,没有谁比她更美,她的嘴唇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她的眼睛充满了慈祥和智慧的光芒。她真像一尊洁白无瑕的女神。”女皇的赏赐更使她心花怒放。她从来没有拥有过零花钱,但她不像小气女人那样把钱储存起来一个人花,而是很大方地赏给了身边的人,她赏给仆人们一些小费,使得她们乐于为她效劳;她还投大公所好,给大公买了一套高级木偶玩具;当然,她为母亲购买时装也花了相当一笔款子;还有那些和她有些来往的达官显贵们,妹差不多人人都得过大公夫人的礼物。叶卡特琳娜好像是天生的花钱主儿,订婚时女皇赏赐的三万卢布,她三天就花完了;到第七天,她就负债二万卢布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用了多少钱。在她看来,如此辽阔的俄罗斯,金钱也应该是无穷无尽的。

  然而,快乐的时光并没有延续多久,叶卡特琳娜便领教了女皇的淫威。有一天在舞会上,打扮出众的叶卡特琳娜和一个年轻英俊禁卫军官正跳得起劲的时候,女皇突然横撞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数落了她一顿,说:“别只顾了出风头,负了债可要自己还钱。”大公夫人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宫廷总管兼御医莱斯托克连忙过来对大公夫人说:“大公夫人殿下,您已经欠债二万多了。”然后,他压低嗓子:“而且,您今晚可能打扮得过于漂亮,和拉祖莫夫斯基先生跳得太多。”叶卡特琳娜心里一惊,要不是这位总管的提醒,她可要吃大亏了。拉祖莫夫斯基是女皇的情夫,怎么能跟女皇争风头呢?

  回到自己的套房里,倔强而虚荣的叶卡特琳娜感到十分委屈。不花钱行吗?一副穷酸相根本就没有人瞧得起。金钱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使陌生的人一下子变得亲近起来。可自己用钱还要受到限制。花钱刚上瘾的大公夫人尽管心中不快,也不能不警觉起来:说自己乱花钱很可能只是个借口,大公夫人花点帝国的钱算什么?真正使女皇生气的可能是自己打扮得太出众,而且与女皇的情人跳舞跳得太多,不是喧宾夺主了吗?叶卡特琳娜今天才认识女皇陛下的真面目:喜怒无常,翻脸无情,荒淫无度,嫉妒成性。据说被割掉舌头的洛普金伯爵夫人,就是因为太会打扮了,经常占了女皇的风头,女皇十分气恼,一直怀恨在心,偏偏这位伯爵夫人又不知天高地厚,经常在背后说女皇的坏话,还跟反对女皇的人打得火热,终于被女皇逮住把柄,割了舌头,流放西伯利亚。自己不仅打扮比女皇更出众,而且还和她最宠爱的情人拉祖莫夫斯基眉来眼去,尽情跳舞,这不是老虎嘴上拔须,自寻死路么?一想到这里,叶卡特琳娜不寒而栗。看来,要赢得女皇的欢心,首先还要加强自我保护;在女皇的面前,切不可争强好胜,而应以弱者的身份出现。

  10月份,伊丽莎白率领满朝文武及大公和叶卡特琳娜从莫斯科前往彼得堡,途经科季科沃村时,大公患了天花。这在当时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传染病,约翰娜的哥哥、伊丽莎白的未婚夫便死于此病。叶卡特琳娜出于一个少女的同情心,想留下来照顾未婚夫,但约翰娜坚决反对,女皇便命令她们先走,自己却留下来照看外甥。她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未婚夫死于天花的痛苦记忆一定没有忘却,外甥又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感,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难道她真的也有仁慈和善良的一面,约翰娜则尖刻地说:那是因为女皇陛下怕断了龙脉,熄了彼得大帝的香火。

  不管女皇出于什么动机,她在大公身旁整整守了两个月,直到大公完全康复,才于1795年1月和大公回到圣彼得堡。叶卡特琳娜既为女皇的勇敢精神十分感动,又因自己在未婚夫病重时临阵退却而十分内疚。所以,大公一回到圣彼得堡她便急忙前往探望。仅仅两个月的分别,大公已和从前判若两人,但绝非变美了,而由一个丑陋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丑八怪。他完全像一个活着的死人,两眼深陷,呆滞无光,脸上满是皱纹,像一个90岁的老病鬼:头发掉光了,只好临时戴一具不合头围的假发,显得更加可怕。叶卡特琳娜强忍着悲痛,努力挤出笑容,祝贺大公身体康复。一转身却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在母亲的怀里,边哭边喊道:

  “太可怕了,妈妈,太可怕了。”

  叶卡特琳娜承受的打击并没有到此止步。以别斯杜捷夫为首的反对派在大公生病期间又蠢蠢欲动了。他们以为大公将亡,便积极物色新的接班人;叶卡特琳娜顿时被冷落,原来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也不登门了。他们还抓住约翰娜轻浮的弱点,到处散布谣言,说叶卡特琳娜的母亲不知羞耻,和年轻的伊凡·别茨基伯爵有染,并且身怀六甲,很快就要为大公夫人生下一个小妹妹或小弟弟了。约翰娜在外面受了气,只好回家找叶卡特琳娜发泄。令人吃惊的是叶卡特琳娜居然处之泰然,整天关在家里看书。

  2.新婚之夜,叶卡特琳娜睁着眼睛,听着丈夫的鼾声,直到天明

  1745年6月,在伊丽莎白女皇的化妆室里发现了一个持刀的陌生男人。禁卫军用尽种种酷刑也未能使他开口说话。这件事对女皇的刺激很大,她觉得有必要使大公和叶卡特琳娜尽快完婚,以保证皇室后继有人。但伊丽莎白的建议首先遭到御医们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大公尚未发育成熟,还是个孩子,目前还不具备生育能力。可是女皇固执己见,她认为大公之所以对未婚妻的娇媚不动心,都是因酗酒。只要禁止他饮酒,他就会变得同公鸡无异。在深通此道的女皇面前,御医们只好甘拜下风。然后,人们经过一番掐算,把婚期订在1745年8月21日。①

  ①参见卡·瓦利舍夫斯基《叶卡特琳娜二世传》。

  随着婚期的日益迫近,叶卡特琳娜和大公也紧张起来。15岁的小姑娘当时还是那样天真无邪,根本不知道结婚的男人和女人应该干些什么事,她还以为就像她13岁时和舅舅的初恋一样,仅仅亲亲嘴,搂搂抱抱。即使这样,她仍忧心忡忡,一想到要和那个丑八怪似的男人亲吻和抚摩,她就恶心,经常无缘无故地哭泣。

  大公更是懵懵懂懂。他知道未婚妻比他有学问,如果自己对学问一无所知的话,肯定要被她笑话。于是他连忙向身边那些好色的贴身侍从询问新婚之夜的做法。这些侍从们各个都是行家里手,见大公主动垂询,便争着眉飞色舞地向大公描述新婚之夜的动作和种种乐趣。大公却听得云天雾地,一脸茫然,时不时地跟着侍从傻笑两声。对既无经验,又无欲望的他来说,任何美妙的描述都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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