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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人民的支持下取得了成功。

  自从美国人民对越战产生怀疑的20年来,我所坚持的信念,全部在这次巴拿马行动中得到验证:要有一个明确的政治目标并锲而不舍;使用一切必要的兵力,无须因投入兵力巨大而感到歉疚,如果这是达到目的的必要条件的话;决定性的兵力能迅速结束战争,并最终减少死亡人数。以后我们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威胁,我总要把这些守则作为我的军事主张的基本原则。

  大约在“正义事业”行动的6年后,当我写以上的字句时,诺列加先生因从事毒品非法活动而被起诉并被定罪,现关在美国监狱的一间牢房里。巴拿马已经有了一支新的安全部队,国家的民主体制在运行,并已经举行过一次自由选举。

  ◎第十七章 当失去头号敌人时

  我当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时的工作做得最好的一部分应归功于一位人们不大熟悉的人物——阿诺德·施瓦策尼吉尔。以前在陆军部队司令部时,我千方百计地锻炼身体,因而健康状况良好。但现在回到了“环内”,丰盛的佳肴使我的身体开始变形。一天晚上,在一个为慈善目的举行的宴会上,我碰巧坐在施瓦策尼吉尔身旁,自叹我又发胖了。

  “您需要一台健身脚踏车,”施瓦策尼吉尔说,“我送您一台。”

  我指出:“我不能接受承包商或制造商的任何馈赠。”他回答说:“您不必顾虑太多,因为这是我的私人礼物。”于是,一台带电脑控制的固定式健身脚踏车很快就送来了。从此,我早晨5点半一起床就开始用它锻炼身体。我的某些最清醒的思考是在健身脚踏车上活动半小时的过程中完成的。

  11月4日,在巴拿马行动的前几周,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我在健身器上锻炼时陷入了沉思,想到自己作为主席应该有些建树。我认为我的主要使命是引导武装部队走上一条新的发展道路,一条与当今世界变化相适应的而不是受前40年情况束缚的道路。冲过澡后走进书房,在紫色镶边的记事本上写下了我刚才的思路。之所以有意选用紫色,是为了表示主席不属于任何一个军种。

  我头脑中的构思可以说是凭直觉所做出的分析。我没有依靠情报估计、作战模拟或电子计算机预测。而且我有意避开联合参谋部仍然非常盛行冗长的公文程序。我的构思完全是凭着我在世界最高级首脑会议上的观察和我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期间的经验,以及一些我认为有根据的直觉判断。我分析预测了今后5年内将发生的情况,并提出了与这些情况相适应的陆、海、空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发展设想。我在记事本的扉页上写了“战略概览——1994”。

  我写下了对苏联的预测:“反对党纷纷崛起,西方投资涌入,市场规律主导价格,戈尔巴乔夫继续掌有最高权力。”尽管无法说得很准确,但我预测苏联军费预算将削减百分之四十,兵员裁减百分之五十,海军造船规模也将大幅度收缩。总之,苏联军队将采取纯“防御态势”。接着,我写下了相当大胆的预言:到1994年,“东欧将无苏联军队”;“华沙条约将被取代”;“东德将不复存在”;所有东方集团国家将成为“多党制的中立国”。我还写下:德国——“重新统一”,柏林——“不再分治”。我预计,到1994年南非将出现一个“黑人多数派政府”。而在拉丁美洲:“古巴被孤立,落后于时代潮流”。当然,麻烦地点继续存在,我认定它们是“朝鲜、黎巴嫩、波斯湾、菲律宾”。我还写了另一个标题:《美国可能介入的地点》,并在其下列出两个地点,“朝鲜和波斯湾”。

  我开始研究根据这些预测情况所需的相应的美国军队的兵力和结构。我接着完全根据出自内心深处的感觉写下:“海军将从550艘舰艇减为450艘舰艇;我们驻欧洲的兵力将从30万人削减到7.5万至10万人;现役陆军将从76万人减至52.5万人。”海军陆战队、空军和后备役部队也都将削减。

  要让切尼接受这样的大裁减,那是十分艰难的。他是一个强硬派,根本不愿意想苏联会变得“较亲善和较温和”。然而,他毕竟是个内行,而且脱离国会不久,深知国会中要求削减防务开支和提取和平红利的政治压力越来越大。他已批准了下一个财政年度的预算实际削减了防务开支。但是这个预算并没有反映出任何全面的战略远见。布什政府初期,为了提出一项新的战略曾委托人撰写了一份主要研究报告——第12号国家安全评论。这份材料是由职业官员和几个指定的行政人员起草的。该研究小组并不具备总统及其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远见,也未接受他们实际的政治指导。第12号国家安全评论的主要作用就是可以作为政府的挡箭牌,挡住指责政府缺乏生气的指责。遇到指责时,白宫可以反驳说,我们已经在进行战略研究,第12号国家安全评论就是证明。但是,第12号国家安全评论令人失望,它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文件,内容空泛,满篇陈词滥调,注定要被抛进垃圾箱。

  与此同时,国会、独立的国家安全思想库和自称是自由撰稿者的军事专家的建议却纷纷而来。如果我们要控制我们自己的命运,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负责政策事务的副部长保罗·沃尔福威茨和他的新班子开始进行工作。我决心要联合参谋部驾驶军事战略的列车,所以我抢先提出一些看法,即便这些看法是直觉判断而非分析所见。与其让人强迫我们接受其军事改革计划,不如我来提出一个可以使盟友团结在我们周围,并可以使我们的指责者当作靶子的方案。

  在我以独自思考度过周末之后,奥蒂斯·皮尔逊开出主席的卡迪拉克牌轿车送我去上班。我在神心专注地思考问题,以致奥蒂斯讲的什么活,我几乎没有听见。直到他把一支“贝雷塔”手枪伸进后座时,我才转过神来。他向我保证说,他持枪是经过法律批准的,他说作为我的司机兼警卫,他应当配备武器。

  进了办公室后,我打开磁带录音机并在微弱的莫扎特乐曲声中,再一次审查了我所记的要点。然后,我叫来了联合参谋部战略计划与政策部部长乔治·“李”·巴特勒中将和部队结构、资源与评估部部长约翰·“戴夫”·鲁宾逊少将。他们和他们的助手就军队改革问题已工作了几个星期。我把我在周末形成的书面要点交给了巴特勒和鲁宾逊,并要他们把这些要点改写和绘制成汇报用的图表。给他们两天时间来完成。这套投影片显示的材料标题是用我自己起的名称——《战略概览—1994》,但我引用了一个出自戈尔巴乔夫的副标题:《当你失去头号敌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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