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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迈耶先生总算同意接见我们,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共进早餐。我们一面吃火腿、鸡蛋,喝咖啡,一面再次审议那个建议。他耐心听着,有时也谈几句。然后他说他另有约会,但他会在联邦火车站让我们下车去赶我们要乘坐的火车。弗雷德·钱伯斯对驱车旅行和我们的主人在华盛顿冷峭的一天让我们用以护腿御寒的毛围毯至今记忆犹新。

  这次旅行使我不能忘怀的是,我们靠近火车站时,我内心产生的那种沮丧情绪。看来,我们的主人对我们建议的细节不感兴趣。甚至当我们进入该下车的那条大路时,我还不敢勉强他同意。一位年方27的年轻人,是不会转身对着名叫尤金·迈耶的人说:“嗯,怎么样?干还是不干?”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只是在他家美餐了一顿,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住在彩蛋路的邻居们,尤金·迈耶小轿车的种种豪华设备,仅仅这些而已。

  轿车嘎然刹车。我们正要向主人告别,他总算开口了。“好吧,”他平静地说,“请记下,我认5万美元。”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出于礼貌,我振作起精神说:“多谢,登记时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他当即作出了决定,我相信,他的赌注不是下在计划上,而是下在我们身上。

  车开走前,迈耶先生摇下玻璃窗。“你说,”他问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免税建议?”我们热情地点头,加以肯定。“好吧,”他说,“请记下我女婿认……”

  我们这一有把握的买卖经营得并没有我们所希望的那样顺利,虽然从免税角度说,投资者走在前面了。不过尤金·迈耶先生从不回顾过去。在这几年里,我们还有其他好几宗石油生意,其中多数是获利的,大家都很愉快。

  1986年约翰·奥弗比来信摘要

  布什—弗比公司开矿了。有些经营顺利,有些则不然。但好歹整整三年之内布什—弗比公司一直盈利。1951至1952年斯卡里县的景气开始走下坡路。代之而起的是斯普雷帕里县的繁荣。在斯普雷帕里的一派景气中,我们很是活跃。我尤其不能忘记的是你经手的一宗土地交易。

  你给一名住在东得克萨斯州的地主打电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每英亩150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他在里根县的部分土地使用权。双方达成协议后,你建议交换电报,以便用文字形式来确定这笔交易。东得克萨斯土地出售者犹豫不决,喃喃地说,生意是生意,“我的话就是我的书面保证。”

  你欣然同意不必交换电报,并把契约和草案邮寄给他。因为在神秘的石油圈中,你已经接受了握手就是契约这一做法。十天过去了,你没有从这家伙那里得到片言只语。于是你再次打电话给他。他回答说他收到了你的契约和草案,但是他已把该土地的使用权卖给了纳什·多德尔了,每英亩土地使用费为151.50美元。显而易见,他的“保证”只值每英亩1.50美元。

  据最新消息,我们的朋友休·利特克在与他人做石油交易中仍以握手为约,但是看来他的生意获利更多一些。

  比尔和休·利特克仍有律师执照,但是除了有关租借和矿权的书籍外,他们的其他法律书上都积满了灰尘。利特克家的人早就离开县政府所在地搬到油田去了。他们是石油业独立经营者,办公室就紧靠布什—弗比公司。1953年比尔和休建议我们联合:他们筹资50万美元,布什—弗比也集资50万美元,两家公司合并为一个实体。按照石油支付计划,由我们购买净值100万美元的生产资料。

  上述事项双方一致同意了。新公司起什么名字呢?某晚夜深,休和我把可能合适的名字过了一遍。我们要给公司取一个具有吸引力的字号。用休的话来说,“人们打开电话本时,公司的字号应一眼就发现。”

  休在年轻时代就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嗓音深沉,说话带有明显的俄克拉何马腔。后来他成为“佩思齐石油先生”,是美国国内石油工业的传奇人物。

  “字号的第一个字母或者是A或者是Z,”他说,“这样在电话本‘石油业独立经营者’一栏中,或者排在头几页,或者排在最后几页。”不管排在哪一头都不会被遗漏或被忽略——这就是从一开始休搞的突出法。

  由世界级影星马龙·白兰度主演的影片《萨帕塔(ZaPata)万岁!》正在米德兰市区上映。该片描写埃米利亚诺·萨帕塔的生平。他是墨西哥叛逆者领袖,在20世纪初领导一场土地改革起义,口号是“土地与自由”。我们无钱聘请一位公共关系顾问,如果请得起一位的话,他定会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孜孜以求的企业形象。

  萨帕塔石油公司就这样诞生了。第二年,萨帕塔石油公司创建了萨帕塔近海石油公司,而在休·利特克富有想象力的经营管理下,又并入佩思齐石油公司。

  萨帕塔蕴藏着一种使公司取胜的魔力,这一点我们可以感觉到。

  巴巴拉来电话时,我正在距米德兰20英里的埃克托县政府所在地,核对土地案卷。她说怀维尔医生要立刻见我们。多萝西·怀维尔是儿科医生。在一个像米德兰这样大小的市镇里,她不单单是个医生,还是一位热心的朋友。

  当我们刚在医生办公室坐下来时,我只知道罗宾已在那里,她需要作检查,因为她一直萎靡不振。但没等怀维尔医生开口,我就知道事情相当严重。通常她是一位镇定自若的人,一旦孩子得了病,只要有她在场,人们就感到宽慰。但是那天她却双眼含泪,一时竟难以表述她的想法。

  最后她说,已做了若干化验,看看罗宾到底患了何种疾病。化验结果送回来了。小罗宾是一个重病号,她患有白血病。

  巴巴拉似乎完全明白了医生的话,但我起初不甚明白。我问能否采取什么医疗措施,回答使我震惊,怀维尔医生说毫无办法。这种疾病来势凶猛,罗宾的病情已是晚期,她活不了多久了,也许能活数星期,也许仅仅数日。她深感有必要建议我们把罗宾带回家中,尽量让她生活得舒适,一切听其自然。

  怀维尔医生很爱罗宾,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我们家的任何人受到很大打击。

  从医生诊所返回家里,我给舅舅约翰·沃克博士打电话。他住在纽约城,是当地纪念医院院长,以前是位癌症专家。我把罗宾的情况告他后,他敦促我们把罗宾送到纽约。纪念医院在斯龙—凯特林基金会资助下正在对白血病进行早期研究。他告诉我们:也许无济于事,但如果不试一试,我们将永远宽恕不了自己,即使成功的可能性是万万分之一。约翰说:“你们应该给罗宾一次生的机会。”

  我们飞抵纽约,在纪念医院为罗宾作检查,并准备长期观察病情。医疗开始了,头六个月出现了病情缓和期,在这期间,她看起来几乎就像我们原本熟知的那个健康活泼的小罗宾。我记得有一次,我同她一起散步,她拉着我的手放声大笑。那天她刚输了血,显得格外美丽,充满生气。我碰到一位熟人,我们略略交谈了一下,正打算分手各自往前走时,他问道:“乔治,你的另一个孩子情况如何—一就是得白血病的那一个?”他不曾料到,他说的正是依偎在我身边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尽管出现了缓和期,医生们却一再告诉我们,不要抱希望,他们的预测与怀维尔医生一样。罗宾白血球数量之高是他们从未在其他病人身上见过的,他们尽了最大努力,但医学科学还没有办法攻克此病。

  春去夏来,转眼到了秋夭。巴巴拉守在病床边,我在米德兰与纽约两地来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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