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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1950年,布什家有四口人搬到米德兰。这地方还吸引了其他一些年轻人,不但有来自周围几个州的,还有来自东部的。我们在东梅普尔大街的一座房子里住下来,那里邻近闻名的“复活节彩蛋路”。

  如果当时用现在的词来说,“复活节彩蛋路”也许会称为“雅皮士之乡”,它是米德兰的第一批住宅群工程,是亚利桑那州一个叫坎宁汉的承包商承建的。所有房子的楼层设计都一样——847平方英尺——售价7500美元。但是,坎宁汉深知得克萨斯人很有个性,所以想出一个办法,使每座房子都有各自的特点。长方形的房子每处布局都不一样,每座房子都涂着不同的光亮颜色。布什家在复活节彩蛋路的房子是浅蓝色的。

  对于50年代初期搬到米德兰的家庭来说,时间、地点和对未来的前景都是光明的。正像从匹兹堡搬来的厄尔·克雷格并无夸张地所说的,我们都是“野心不小的年轻人,”这没有什么微妙或复杂的,我们大家想的就是快点赚大钱。

  要赚钱快,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在经商方面还年轻,但我们仍有足够的经验对此进行了解。这要有充沛的精力,不屈不挠的精神和专心致志奉献的决心。当然,也要有一点运气。

  石油业是一片敢干敢闯的景象,呆在城里就是为了赚钱难免有其不足。

  假如你已经结婚,建立了一个年轻的家庭,你还需要一个能理解你的妻子。住在复活节彩蛋路上的大多数太太是从大城市来到西得克萨斯平原的。后来这里成立本地的交响乐团和公共剧场,巴巴拉和我同这条街上的朋友们一起,极力支持这些和其他公众建设的项目。在早期的日子里,社交生活是有限的。

  在复活节彩蛋路,一周中最大的事是星期日做完礼拜后去野外吃汉堡包。那场面简直如同出自诺曼·罗克韦尔之手:孩子们在玩耍,小狗在吠叫,按照季节和人数或打触式橄揽球或打垒球,以此来结束假日。

  那几年巴巴拉和我在那里建立起来的友谊,有一种独特的热情和友爱,使我感到很像战争年代我的舰上伙伴之间及我的中队成员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只是现在已扩大到家庭成员中。这种感情还扩展到复活节彩蛋路和米德兰以外那些相邻的城镇,那里住着其他一些从事石油工作的年轻家庭。我们有时同卢博克镇的居民进行聚会,举行相邻城镇烤全牲野外大宴会。

  有一次那种聚会给了我一个机会,告诉我未来的孙子辈,我曾参加过一次触式橄榄球赛,对方不是有一位而是有两位全美橄榄球大明星——一位是效力于得克萨斯和底特律雄狮队及匹兹堡铁人队的博比·莱纳,另一位是战争期间陆军中的“出界先生”格伦·戴维斯。戴维斯还带来了一位迷人的青年女演员特里·穆尔。一位真正的电影明星来到这个小镇,使米德兰大为轰动。运动员的夫人们和孩子们为了一睹富有魅力的名演员,都聚集在不大高的足球场周围,只为了看到满头卷发和身着汗衫与蓝布工装裤的特里。,

  这场比赛是在1951年4月29日举行的,被称为首届马丁尼杯赛。比赛在米德兰“不适队”和卢博克的“多余队”之间进行,莱纳是卢博克队的四分卫,想置我们于死地,当中卫的戴维斯则采取了宽容的方针。比赛最后打成平局。

  那次比赛的油印节目单上登着优雅的“利特克一利特克律师事务所”和“布什—弗比石油开发公司(石油大楼,电话1678号)”广告。

  比尔·利特克和休·利特克兄弟俩是从俄克拉何马移居到米德兰的。比尔从得克萨斯州大学获得学位以后办了一个法律事务所。他的兄弟休也是个律师,到哈佛商业学院学了一年以后也进了他的事务所。休制订出有创新的财务计划,这显露出他独具慧眼,利特克兄弟很快就做起了买卖油田租借权的主意。

  布什一奥弗比第一年是个独立的石油公司。根据我的伙伴约翰·奥弗比的回忆,1951年底我“头脑发热,认定参加这种热门行业是条能比为艾迪柯公司卖零件更好的途径”,这个公司才成立。

  奥弗比一家住在复活节彩蛋路我们的对面。约翰是个独立经营者,从事油田租借和土地使用方面的生意。作为邻居——不久又成了好朋友——我们就石油生意问题接连谈了好几小时。这生意对我产生的诱惑力是无法抵制的,约翰看来是理想的合伙人选。但是我对德雷塞公司已经承担了义务,尤其是对尼尔·麦朗,是他把我带到得克萨斯的。

  下决心是件难事,因为如果继续留在德雷塞公司可能意味着爬上与石油工业紧密相连的一家大公司经理人员的阶梯。但是,我当时处在“头脑发热”状态。

  我到达拉斯德雷塞公司总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尼尔时,艰难的时刻来到了。

  我当时26岁,不仅尊重尼尔,而且怕他。巴巴拉讲,我在米德兰曾买了一台小录音机放在我们床边。脑子里突然产生一种灵感,比如说,想到一个就某项租赁交易筹措款项的好主意,我就起床,开亮灯,录下我的想法。我对她说,这仅仅是个试验。尼尔有些好主意就是夜里想起的,这就是他使其好主意不被遗忘的办法。巴巴拉却不以为然。她指出,尼尔·麦朗没有结婚,没有一个需要安静入睡的妻子。(我的试验在没有给布什—弗比公司造成巨大损失的情况下结束了,因为不像尼尔那样,我半夜想到的主意到天亮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我在德雷塞公司作为见习人员干了两年半以后离开了。尼尔会有什么反应呢?要从他的举止看出他的想法是困难的。他在非常激动的日子里仍能控制自己,从不露出生气的样子,也不提高嗓门说话。

  他聆听我对他要说的话,一面摘下眼镜擦着镜片,一面考虑他的想法。然后,他站起来,走到隔壁的办公室,拿回来一本标准规格的黄色本子。他开始写,边写边小声地说话。“我确实不高兴看到你走,乔治。”他说,继续在拍纸簿上写着,“但是,假如我在你这个年纪,我也会这么干——这里我帮你一把。”

  在这以后的半小时里,我上了一堂速成课,了解了如何组建和如何经营一个独立的石油公司。

  尼尔·麦朗是位仅次于我父亲的良师益友。从他的待人接物中,我明白了一个经理人员不一定要威吓或者侮辱手下的人才能有效地管理一个公司。他那天教给我的——我永远忘记不了的一课——是: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手下的人想走,你不要阻拦他,而且还要帮他一把。

  我离开尼尔办公室时,像是卸掉了一副很重的担子。当然,真正的重担已经压在肩上了。在几周之内,我只能从布什—奥弗比石油开发有限公司领取薪金了。而在同约翰·奥弗比合作期间,我得负责银行里有钱支付这笔薪金。

  对于一个50年代初兴盛时期独立从事石油事业的西得克萨斯人来说,办公室里是任何一天你都最不大可能找到他的地方。我作为自己的老板,花在路上的时间比在德雷塞公司当推销员时还要多。路途远,范围广,情况不同,从没有规律。这就是对一个独立经营石油者的引诱力——某天你在遥远牧场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寻找着土地所有者,第二天就在一个大城市坐着黄色出租汽车寻找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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