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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第二位新成员是名叫艾尔弗雷德·赫尔希的微生物学家,出生于美国。三个人在一起组成了以后以美国噬菌体集团著称的核心。一九六九年,因为他们在生理学和医学上的建树而分享了诺贝尔奖金。冈瑟·斯坦特,原先是一位分子生物学家,后来成了历史学家,把这一时期描述为分子生物学的“罗曼蒂克时期”——“其精神标志探索基因的物质基础”的时期,对斯坦特和其他一些人来说,这一罗曼蒂克时期是由德尔布吕克、卢里亚和赫尔希统治的。

  在开始的时候,噬菌体集团的发展是缓慢的,但是,自从德尔布吕克在冷泉港组织了首届夏季噬菌体课程之后(在夏天那三个人就在那里碰头),它的发展速度就直线上升了。由于德尔布吕克的课程,冷泉港在全新一代生物学家的心目中占了一席之地。就象斯坦特所说的,课程的目的是“坦率地传教:在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中间传布福音。”利奥·西拉德——有人说至少在吸收物理学家补充生物学以及将物理学家的思想方法介绍给生物学方面,他发挥了与德尔布吕克同样重要的影响——在一九四七年参加了这一课程的学习。艾伦·诺维克——一位有机化学家,曾在芝加哥大学和西拉德一起工作过,在那年夏天也参加了学习。诺维克称这为:

  使得已有物理科学背景的人们感到惬意的一门生物学。在这三
  星期的课程中,我们受教了一套明确的定义,一组实验技术以及一
  种精神以尝试阐明和理解那课程。看来,对于我们,德尔布吕克
  几乎是单枪匹马地开创了一个我们能够进行研究的领域……

  詹姆斯.沃森,那时是卢里亚的一个年轻的一年级的研究生,一九四八年学习了噬菌体的课程。对沃森来说,德尔布吕克已经是一个重要的名字,他回忆起他怀着相当强烈的情感与德尔布吕克最初的几次会见。在那些日子里,尼尔斯·波尔、欧文·施盖丁盖尔,在某种程度上还有德尔布吕克,都怀着希望多次进行交谈以把生物学引向“物理学法则”的又一发现上去。由于经常提到量子力学,使沃森觉得不合适。“但是在德尔布吕克面前我表示希望有一天能在某项伟大的发现中谨参与微力。”事实证明,一个人无需知道量子化学就可加入到这思索遗传学新方法的队伍中去,尤其重要的是,要学会一种既轻松愉快,又严肃认真,同时还是大胆的风格。这种风格指的是: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将丰富的生物学变化概括为一些基本的情况,这样就能以简单的方法解释一种模式。

  在冷泉港的几周里,这些人每天都与巴巴拉·麦克林托克有来往。他们共用同一场地,同一饭厅,同一讲堂。但他们并不在一起讨论。德尔布吕克和卢里亚极端尊重麦克林托克在经典遗传学方面的工作,但是沃森正很快地学会了向前看而不向后看;对于他,她属于这样的一种传统,他从中是学不到什么的。在回忆录《在噬菌体集团中成长》中他只顺便地提到了一下麦克林托克:

  随着夏天过去,我越来越喜欢冷泉港了,无论是它内在的
  美,还是它使真伪科学得到筛选的简单有效的方法。星期四晚
  上,在夏天的来访者在布莱克福德大厅作大报告,除卢里亚之外
  通常每一个人都去听、卢里亚是抵制理查德·罗伯茨关于超感觉
  的直觉和W.谢尔登的关于人的体型和疾病及个性相互关系的报
  告的。在那些夜晚,和所有其它的夜晚一样,是由厄恩斯特·卡
  斯帕里宣布报告开始与结束的,我们都对他对演讲者“最有趣的
  介绍”表示感谢的能力而感到惊奇。

  有许多个夜晚我们站在布莱克福德大厅或胡珀大楼前期待着
  某些激动人心场面的出现,有时候也开玩笑,说究竟我们会不会
  看到德梅雷茨走进一间空房间将不用的灯关上。有许多次,当显
  然不会再发生不寻常的事情时,我们会跑到乡下,在内普丘恩地
  窖里喝啤酒。在其它的夜晚,我们在麦克林托克玉米地隔壁的场
  地上打棒球,球经常飞到玉米地里。

  如果斯坦特是对的话,如果这个噬菌体集团的精神标志是探索基因的物理性质的话,那么,应该指出,这个集团所探索的并不全是遗传物质的生化特征。至少,德尔布吕克所探讨的是某种更基本的东西,他认为在理解真正重要的遗传学问题时,生物化学可能是无用的,就象他所看到的那样,生物化学家倾向于将细胞描绘成“一袋对底物起作用的酶,通过各种中间阶段把底物转换成细胞物质或者底物”,生化学家为自己安排的任务是了解酶是如何合成和作用的。德尔布吕克认为这样的努力是走入歧途的,它寻求以“复杂的来解释简单的”——用化学的术语来说就是——“被疑心有那么一种味道:即根据复杂的机械模式来阐明原子。”

  也就是说,生化学家不是去找寻遗传学的基本单位(德尔布吕克相信它可能服从物理学新定律),而是错误地试图从头到尾地做一遍。找寻细胞的“原子”,是阐明生物学的正确的起点,它要求花较大的注意力于细胞变化的具体情况,而在理论上,则需要大胆些。德尔布吕克指出:“在这方面,物理学家表现出最大的热情,他们对生物学进行新的理智的探讨,并为生物物理这个使用得不当的术语提供解释。”

  幸运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抱有象德尔布吕克那样的偏见。在冷泉港西面不过四十英里的洛克菲勒研究所,研究人员对生物化学研究的评价就比德尔布吕克高得多,在那里一系列的攻击是针对基因的物理学(或至少化学)本质的。奥斯瓦德·艾弗里既非遗传学家又非物理学家,他受过内科医生的训练,但主要是微生物学家和生化学家。他不研究物理学或生物学的新法则,甚至不研究基因的物理性质。

  确切地说,他想发现说明细菌转化特别现象的物质——这一现象是由一位英国内科医生弗雷德里卡·格里菲斯在一九二八年发现的。格里菲斯发现,当他将所培养的两种肺炎球菌混和在一起:一种能引起疾病,但已被高温杀死,另一种是活的、无毒的。活的细菌以某种方式得到了死的细菌的毒素,并将其传给它们的子代。是什么物质将死细菌的毒素传给活细菌的呢?只有当人们理解了转化作为遗传交换的一个例子时(也就是一种物质的交换,它产生从此被代代遗传下去的特征),这才成为遗传学的一个问题。只要认为细菌是不携带基因的,产生转化物质的鉴定就显然不是指基因的物理性质方面的。卢里亚和德尔布吕克一九四三年的实验使一些人想到细菌也有基因,但是并不能使每个人都立即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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