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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丘吉尔正式辞职的日子是1955年4月5日。

  他在唐宁街10号举行宴会,女王夫妇应邀参加,并向即将退休的首相致以良好祝愿。5日中午,丘吉尔主持了最后一次内阁会议,下午4时半,他前往白金汉宫递交了辞呈。丘吉尔搬出唐宁街10号时,《泰晤士报》作了如下报道:“在离开前,他举行茶会招待全体公务人员。当他由房子走向等候的车子时,他们站在大楼旁唱‘他是一个快活的好伙伴’,他吸着雪茄,用他有名的V字手势向聚集在唐宁街上祝贺的群众打招呼。温斯顿·丘吉尔先生在祝福的欢呼声和叫喊声中,乘车慢慢地离去。”

  1964年11月30日,丘吉尔度过了90岁诞辰。女王赠送了礼物,新任工党首相威尔逊也前来祝贺。全国和世界各地雪片般地涌来6万多封贺信、贺电。许多人来到海德公园街他的住所处看望他;他穿着战时式样的古怪服装向人们致意。1965年1月9日他卧床不起,第二天经医生诊断为再度中风。

  此后他逐渐陷入昏迷状态,接连14天一动不动,仅有微弱呼吸。到1月24日,整整70年前他父亲伦道夫·丘吉尔逝世的日子,一代英国名相温斯顿吉尔渐渐停止了呼吸,走到了他伟大的一生的终点,享年91岁。

  丘吉尔逝世后,英国政府立即宣布为他举行国葬。

  在英国历史上为一名平民举行国葬只有过两次。第一次是1853年为打败拿破仑的威灵顿将军;第二次是1898年为政治家格莱斯顿。丘吉尔的葬礼定于1月30日举行。此前议会休会,在威斯敏斯特大厅举行瞻仰遗容的仪式。灵柩先由议院议长和3个政党领袖在四周守护,后来又换上国防和陆海军三军四位参谋长守灵。前来向丘吉尔表示敬意的瞻仰队伍据估计超过32万人。

  举行葬礼这天,伦敦上空笼罩着一片阴云,气温只有四五度,寒风刺骨。但是天还没亮时,乘火车从各地赶来的人们已经在送葬的道路两旁围成了数百人的人墙。

  午前9时45分,载着遗体的炮车由西欧寺大厅出发。这辆炮车造于1880年,维多利亚女王、爱德华七世、乔治五世、乔治六世四位君主的葬仪曾使用过,是颇有来历的。但是用它运送平民的遗体还是第一次。炮车上的灵柩用英国国旗覆盖,上面放着英国最高荣誉——嘉德勋章。议会大厦的钟声在阴霾的空间回响,泰晤士河也为之呜咽悲泣。

  陆、海、空三军乐队轮流吹奏贝多芬和肖邦的送葬曲,一分钟发射一发的吊丧礼炮响彻冬日的天空。

  穿过议会广场,到达白金汉宫,令人难忘的首相府就在前面。11时45分,遗体到达圣保罗寺院。伊丽莎白女王及英国王室人员在圣保罗教堂等候灵车。以前为威灵顿和格莱斯顿举行国葬时王室的人没有参加。

  美国原总统艾森豪威尔、苏联朱可夫元帅等第二次世界大战与丘吉尔并肩战斗的伙伴,西德总理艾哈德、日本原首相岸信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丘吉尔的敌人。

  昔日的敌人和战友竟汇聚一堂同本世纪的伟人进行最后的告别。人们唱着丘吉尔喜欢的赞美歌。葬礼直到午后1时30分时才宣告结束。灵柩又被放到炮车上。

  在又一次90发礼炮及哀乐声中以同样缓慢的步子向伦敦塔走去。灵柩被从伦敦塔旁边的栈桥上搬进汽艇。

  在19响礼炮声中,汽艇出发了。16架英国空军喷气式飞机盘旋在150米低空,向丘吉尔作最后的告别。

  丘吉尔的遗体沿泰晤士河逆流而上,在滑铁卢车站被送上温斯顿·丘吉尔号特别列车,同他的亲人们一起回到离他出生的故乡很近的布赖顿教堂。

  这里有他父母的坟墓。丘吉尔同双亲一起永远在这里长眠。

  一代伟人丘吉尔去世了,但是围绕着他的争议从没有完全停息过。那么,如何看待这位创造和谱写世界历史的伟人呢?应该说,丘吉尔是一位人生内涵极为丰富的人物,也是一位经常被人误会和曲解的人物;他有一些明显的弱点,但更具许多极为突出、超乎常人、出类拔萃的优点。对于他在英国历史上的关键作用和崇高地位,是怎么评价也不会过分的。或许对他最准确的评价出自对他最熟识的人。他的同事也是对手的艾德礼曾经很含蓄地评论道:“丘吉尔像一张多层饼,其中有一层肯定是包括了17世纪。18世纪在他说来是明明白白,还有19世纪,当然还有一厚层是20世纪。”盟军最高统帅和后来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这样回忆丘吉尔:“他是一位很有威望的领袖。他具有英国人在困难时所表现的勇敢而坚定、在顺利时所表现的因循守旧的典型性格。他有非常强烈的信念,善于争论和答辩。如果有一种信念和他的观点发生抵触,这时想要争辩过他确实是困难的。我钦佩他,也喜爱他。他是一位伟大的军事领袖,也是一位伟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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