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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但是,有一名记者问西纳特拉:“你怎么会支持一个把用于加州老人、盲人和残疾人的福利津贴削减了1000万美元的人呢?”

  “里根这样做了吗?他真的这么做了吗?”西纳特拉反问。”

  “他的确这样做了。”

  “嗯,我认为人们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撤销对一个候选人的支持,但是我会去了解这件事。你放心,我要对他谈这件事。”

  此时,国内税收局正在拉斯韦加斯的凯撒宫调查娱乐业同黑手党的关系。弗兰克·西纳特拉也是国内税收局监视的一个对象。1970年9月6日,一名正在出纳台工作的暗探看到西纳特拉的一名随从拿着一叠黑色筹码来到柜台窗口,换成7500美元现金后离开。这名暗探已经密切注视西纳特拉几个星期了,因为这位歌手的筹码既不是作为薪金的一部分得到的,也不是在赌场中赢来的。他自己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他自我炫耀说,他在凯撒宫演出后就坐下来赌钱,他招来了大笔财源,使赌场获得了足够的利润,因此他拿的筹码是无偿的。

  整个晚上西纳特拉都在不断地用筹码换钱。最后那位国内税收局暗探叫来了经理桑福德·沃特曼。沃特曼查问西纳特拉,要他交出1万美元现金。

  “麻烦开始了。弗兰克称沃特曼是一个犹太人,而桑迪(即沃特曼)则称他是狗娘养的,”国内税收局暗探说,“他们在一大群人前走来走去,人群中有三名警卫。最后桑迪抽出手枪,顶在西纳特拉眉间……西纳特拉大笑,称他是发疯的犹太佬。他说他绝不在凯撒宫干了。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地方检察官说,他要叫弗兰克来谈一次话,谈谈他与黑手党关系的问题。“他走出大门时,好像对沃特曼说了这么一句:‘那伙人会照顾你的。’”地方检察官说,“我想问他,他早年唱歌的夜总会是属于谁的,是谁使他走上这条路的,以及他与黑社会的交情。”

  拉斯韦加斯的警长也义愤填膺。“我很讨厌他,因为他恐吓男女招待员,闹事,扔馅讲,”他说,“他干的坏事太多了。他总是捉弄这个城市中的普通人。我准备搞清楚为什么旅馆的老板们容忍这一切。”

  这些反面舆论似乎对罗纳德·里根毫无影响。当记者们问他关于凯撒宫发生的事情时,他坚决为自己的这位新朋友辩护。他说:“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问我他做过的好事,譬如在印第安纳州的里土满做的好事?”他是指前警察局长丹·米特里奥昂在乌拉圭被围帕马罗斯左翼游击队绑架和杀害后,西纳特拉和杰里·刘易斯为其9个孩子的教育费用进行募捐的活动。

  西纳特拉尽心竭力地为州长竞选,在全州各地给募捐者演出,义演门票每张125美元,一晚上就筹集9万美元。在旧金山希尔顿饭店的舞厅中,他使2500名里根的支持者如醉如痴,在演出结束时,州长跳上舞台,向他表示感谢。

  “多数人以为政治是一种交易,”里根说,“但是,我想向你们保证,在弗兰克支持我以后,如果说有一条穿越凯撒宫大厅的快车道的话,那绝对是天公作美。”

  南希就像一个天真的姑娘那样欣喜地鼓掌。她明显地迷恋上了西纳特拉。甚至州长的工作人员都注意到,凡是他露面时,她都千方百计要到场,只要他一走进房间,她就兴奋地涨红了脸。《萨克拉门托蜜蜂报》在提到她的这种迷恋时写道:“这位歌手是里根夫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所宠爱的人。”这种调情持续了几个月,直到西纳特拉飞到芝加哥,南希也在几天后去追踪他时,才引起人们的重视。她的高级助手后来承认曾私下为她做了安排,表面上她是去探望父母,实际上却是在“东方大使”旅馆西纳特拉的套房中与他在一起。

  这一风流韵事持续了多年。这种事对于当时尚未婚娶的西纳特拉毫不足奇。他习惯于以夺取朋友的妻子为乐事。南希·里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这种意义上,弗兰克·西纳特拉就像一条处处标明自己活动领域的狗。

  但是,与西纳特拉的这种关系对于罗纳德·里根来说是很有价值的,因为这位歌手为他的再次竞选筹集了大量资金,而且西纳特拉随时都能为州长亲自举办慈善活动。“我们把各种要钱的信寄给西纳特拉,”南希·雷诺兹说,“而他是有求必应的。有一位靠救济生活的残疾妇女,住在‘棕榈沙漠’。她来信说,她希望能得到一些钱,使她儿子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州长把这封信送给西纳特拉。他收信后出门买了各种东西,包括一辆红色自行车,然后亲自送到这位妇女家中。他敲开门说,里根州长对他讲了她的境况。他送给她各种玩具和食品,祝她圣诞快乐,然后就离开了。他对我们说,他最高兴的是这位妇人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西纳特拉还为里根夫妇打开了他们可能永远进不去的社会圈子的大门。1970年,他说动好莱坞的贵妇人、米高梅电影公司路易斯·迈耶的女儿伊迪丝·迈耶·戈茨举办晚宴招待里根夫妇。伊迪丝是一位忠实的民主党人,很不情愿这样做,但是看在西纳特拉的面子上同意了。她邀请里根夫妇和他们的朋友到位于霍姆拜山的家中。她得知州长喜欢吃鱼,就让厨师准备了一种特殊的蝶鱼奶油冻。但是那天晚上,当男侍把这盘菜送到里根面前时,里根只吃了一点奶油冻,而不吃鱼。这使她很不快。

  “罗尼,我以为你爱吃鱼。”她说。

  “噢,是的,我很爱吃鱼。”

  “那么,”她指着盘子说,“你怎么不尝一点呢?”

  里根发现自己失礼了,就吃了点。几年后,南希·里根在白宫举办的第一次私人晚宴就是仿照埃迪·戈茨的菜谱做的。

  西纳特拉也和里根一样,从他们的新关系中获益匪浅,因为他再一次进入到政治权力的圈子里了。“弗兰克的一个主要特点是他喜欢权力。他对权力的迷恋超过了我能想到的任何一位社会名人,”作家汤米·汤普森说,“或许他此时的思路是,因为他在娱乐业占据了如此长时间的顶峰位置,所以他就有资格与其他行业——工业、医学界、政界、政府——的首领们平起平坐。他从一个激烈的自由派转变成一个吹毛求疵的保守派,这是不难解释的。”

  然而,好莱坞自由派人士对西纳特拉在政治上朝三暮四的义愤有增无已。因此他不断向人们表白他的政治身份。他说:“我自始至终是一个意大利商的民主党人。在这一点上,我绝不会改变。”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宣布支持埃德蒙·“杰里”·布朗竞选加州秘书长,支持加州另一名民主党人约翰·膝尼同里根的好友乔治·默菲竞争美国参议员职位。但是,随后他又支持共和党人约翰·林赛出任纽约市长,并为纽约共和党州长纳尔逊·洛克菲勒的再次竞选活动捐款1万美元。

  那些没有完全被西纳特拉的政治效忠表白所迷惑的人认为,他之所以支持他原来鄙视的罗纳德·里根,仅仅是因为他遭到肯尼迪家族的排斥和昂鲁是忠于肯尼迪的人。众所周知,1960年他花了许多钱整修他的位于棕榈泉的院子,因为他相信,他的位于奇妙棕榈路的家会成为约翰·肯尼迪的西部白宫,会成为这位总统到棕榈泉时的休假地。他修建了一个直升机场,一个又大又新的迎宾楼,里面的餐厅可以容纳40人。他还立起一根挂总统旗的旗杆,装配了一套供白宫电话员用的通讯系统。

  然而,当肯尼迪总统来到此地时,他忽视了这个曾为他举办就职庆祝大会的人,这个曾为他竞选募集了大量资金的人。当时,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正在与有组织的犯罪活动进行不妥协的斗争。为了不玷污总统的名声,他不让他的哥哥住在西纳特拉的家里,因为西纳特拉也热情招待过黑手党的首领,如萨姆·贾恩卡纳、约翰尼·罗塞里、米基·科恩、约翰尼·福摩萨和乔·菲谢蒂。因此,肯尼迪到了当时另一个名歌手宾·克罗斯比家,后者是一名共和党人。对于西纳特拉来说,这种公开的羞辱是无法忍受的。

  “当时提出的借口是安全考虑,说特工处认为克罗斯比那里的安全措施更好些,但是,弗兰克从一开始就不买这个帐、”许多年后彼得·劳福德说,“他气得脸发青,大骂博比,然后给我打电话,骂了我一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后来他的贴身男仆告诉我,他放下电话后,拿着一把大锤走出房间,开始猛砸直升机场的水泥起落台。他当时处于疯狂状态。”

  1970年9月7日,斯蒂夫·艾伦发表了一封致西纳特拉的公开信,问道:一个矢志不渝的自由主义者怎么能突然支持一个保守主义的主要代言人?一个像弗兰克·西纳特拉这样为公民权利而斗争的人,怎么能支持像罗纳德·里根这样的人呢?里根1962年谈到美国黑人时说“他们彼此相啖。”艾伦列举了州长在一系列问题上的反动立场:监狱改革、老年人医疗、农业劳工、饥饿、代沟、税收、校园骚乱、反战示威、教育、消费者利益、死刑和心理健康等。然后,他请求西纳特拉放弃“西西里式的复仇”,回到民主党人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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