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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对这些恶毒的进攻,莫里哀仍用讽刺喜剧这个犀利的战斗武器,进行了坚决的反击。他在1663年编演了《太太学堂的批评》这部充满战斗性的喜剧,狠狠地讥笑了对他怀着恶意的各种类型的人物——头脑空虚的侯爵、装腔作势的太太、庸庸碌碌的诗人和心怀嫉妒而行为卑鄙的演员。该剧描写贵族沙龙里的一场论争。剧中人物对《太太学堂》有的赞成,有的反对,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他们各抒己见,热烈辩论,最后以赞成者的胜利告终。莫里哀把社会上对《太太学堂》的反对派分为三类:一个是毫无见识、无赖泼皮式的侯爵,一个是装腔作势、假充正经的贵妇人,一个是嫉妒别人、吹毛求疵、奴性十足的作家,他们都是巴黎沙龙里的代表人物。莫里哀明言,这些坐在戏台上看戏的大人先生的鉴赏能力要比池座的一般观众低下得多。这就更加激怒了贵族老爷们。

  这时上流社会风传《太太学堂的批评》一剧是在影射巴黎贵族德费雅特公爵,他是法国的元帅,法兰西近卫军司令,权倾一时。贵族们都有意挑唆他,而他最后也认定,《太太学堂的批评》描写的侯爵就是他,那个侯爵笨拙而又愤愤地老是重复说一句话:“来块奶油蛋糕!”——于是,费雅特对莫里哀恨之入骨,准备对他进行无情的报复和羞辱。一天,费雅特在王宫的回廊里碰到了莫里哀,他假意作出拥抱的姿态,突然搂住莫里哀,把他按在自己上衣的金属钮扣上,扎得莫里哀的脸颊鲜血直流。费雅特嘴里还恶狠狠地嚷道:“来块奶油蛋糕!来块奶油蛋糕!”经过此事后,费雅特还不解恨,打算派人暗杀莫里哀。

  路易十四听到此事,赶紧制止了费雅特。

  贵族的这些行径不会吓倒勇敢的莫里哀,只会激起他更强烈的反叛意识,他对贵族以及所有可鄙可笑的阶级的讽刺更加毫不留情。《太太学堂的批评》演出后,出现了《〈太太学堂的批评〉之反驳》一类的论战性的剧本。布尔高尼剧院还上演这一类剧本,他们把莫里哀诬蔑成滑稽可笑的人物。莫里哀以战斗的姿态迎接论战,他立即写出《凡尔赛即兴》回击那些诽谤他的剧本。这是一出独幕剧,剧本的构思别出心裁。它描写莫里哀剧团的后台,让人们看到莫里哀指导剧团排演的情景。通过莫里哀对演员的谈话,与反对派展开论战。这个剧本同《太太学堂的批评》一样,既是戏剧又是文艺论著。莫里哀强调艺术表现要真实,要合乎自然,批评布尔高尼剧院那种矫揉造作的作风。

  莫里哀大胆地提出:当今的喜剧应该把贵族人物作为嘲笑的对象,侯爵可以像古时喜剧里的仆人一样,成为今日喜剧的丑角,娱乐观众。莫里哀的敌人极其恶毒的攻击说由于《太太学堂》中的“某个章节”,莫里哀将会受到嘲笑,这里是指莫里哀的私生活。莫里哀在《凡尔赛即兴》一剧中颇为庄严地答复了这些人:“说到最后,我就关于这事,公开宣言几句吧。随他们批评,随他们反批评,我不打算做任何回答。让他们说尽我的戏的坏话好了,我全同意。我情愿给他们留下我的作品、我的面孔、我的手势、我的语言、我的声调和我的读词方式,由他们用,由他们说”

  贵族教会集团并不就此罢休,在论战中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理屈词穷,败下阵来,就采取卑劣、阴险的手段诬蔑莫里哀的妻子不守妇道,并向国王呈文,诬告莫里哀的妻子实际上是莫里哀自己的私生女,莫里哀犯了乱伦的罪孽。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莫里哀的妻子阿尔芒德·柏扎尔是他的好朋友玛德隆·柏扎尔的小妹妹,从小失去母亲,生活在玛德隆身边。莫里哀与她于1662年2月20日结婚,婚后的生活并不美满。他俩年龄悬殊太大,结婚时,莫里哀已经40岁了,阿尔芒德才19岁。阿尔芒德性格与莫里哀不合,她挥霍、任性、轻浮,给莫里哀的后半生带来了许多烦恼和不幸。但是,莫里哀的婚姻是完全正当合法的。国王路易十四对那份呈文置之不理。1664年2月28日,莫里哀的儿子降生时,路易十四自愿作了孩子的教父,并用自己的名字给孩子命名,以此表示对莫里哀的宠爱。国王的支持使那些反对莫里哀的人不得不有所收敛。围绕着《太太学堂》的一场恶战也告一段落。

  当然,在这场激烈的斗争中,莫里哀并不是孤立的,他不仅得到了一般平民观众,而且还得到了当时许多著名的文学艺术家的支持。文艺理论家布瓦洛(1638一1711年)就曾为《太太学堂》的演出写道:

  尽管一群嫉妒的人,
  鄙夷作色,大胆指摘
  你最优秀的作品,也是枉然;
  莫里哀,他的天真的美好
  将一代又一代传之永久,
  后人看了,会一样开怀。
  你的女神有益于人心
  欢欢笑笑说出了真理:
  在你的学堂人人受教,
  样样美丽,头头是道;
  要是你不受大家欢迎,
  他们也不会那样恨你

  这不仅是对莫里哀的赞扬和鼓励,而且是对那些诽谤者的有力打击。也正因为《丈夫学堂》和《太太学堂》这两部喜剧演出的成功,法王路易十四还给莫里哀一种新的奖励,他每年可以向国家领取一笔津贴费。

  路易十四身为君主专制政权的最高统治者,为什么在这里成了莫里哀强大的庇护者呢?实际上,他的利益要更多地与贵族和教会联系在一起,他为什么能容忍莫里哀对教会和贵族的无情奚落和嘲弄呢?这要从法国当时具体政治状况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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