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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史蒂文森报告中常常涉及的几个论题——包括对外经济政策、剩余粮食、非洲、美国新闻署、海外人事及裁军问题等——全指定由史蒂文森的同事乔治·鲍尔和约翰·沙伦领导的几个新的特别工作组去研究。詹姆斯·兰迪斯应邀提出有关制定规章的机构的报告;理查德·诺伊施塔特就政府改组问题提出报告。我作为当选总统特别顾问,接受的头两项任务是:(1)组织一个特别工作组去对付经济衰退的问题,(2)跟总统一起制定其他需要研究的题目。后一项任务的清单很快地扩大到包括经济萧条地区和西弗吉尼亚、住房和城市、卫生和社会保障、教育、税收、最低工资、外层空间、拉丁美洲、印度、文化交流、美国新闻署以及和平队等问题。

  这份清单上的题目显然有重叠之处,这有时引起了混乱,但它却反映了肯尼迪的审慎的作风。当他拒绝一个调整的方案时,他说,“只有一套顾问班子,对我说来干脆是不成的。”农业是个漏掉了的重大的题目,我们曾试图就这个问题筹建一个特别工作组,但失败了。我们找到了许多对农业问题思想解放的人,我们也找到了许多农业专家,可是我们没有能找到思想解放的专家。

  除了“经济萧条地区一西弗吉尼亚委员会”——它是为了履行肯尼迪旧日的诺言,而以保罗·道格拉斯参议员为首马上组织起来,以便在西弗吉尼亚州参加听证活动的——以外,这些特别工作组的建立均未宣布。在这些小组里供职的近百名人员,大部分来自专业人士、基金会和大学教师队伍,其中包括两位大学校长。这是对美国知识界人才的一次异常迅速的动员。我负责的十三个人的名单,是根据人事档案、朋友关系和肯尼迪班底里各个人的记忆,以及每个小组主持者的推荐而获得的。

  据我记忆,没有一个人拒绝到特别工作组工作的邀请。这一方面是由于那时正值知识界对新政府抱有希望并愿意合作,一方面是由于通过委以备受尊敬的职务而使他们的才能得到了赏识。在某些情况下,他们接受任务的口气,比起他们最初听到接线员的话——“索伦森先生从棕榈滩打电话来给你”——的时候的反应,热情略差一些。

  这些特别工作组的成员是没有酬劳的,而且往往连工作经费都没有。在许多情况下,只有小组主持人才能获得公众的称赞,并得到当选总统的亲自接见。在这些专家中,有许多人不久便在肯尼迪政府中获得了职位——这些人是杰罗姆·威斯纳、沃尔特·赫勒、威尔伯·科恩、莫蒂默·卡普林、亨利·福勒、詹姆斯·托宾、斯坦利·萨里、阿道夫·伯利、乔·麦克默里、汤姆·芬勒特、罗伯特·谢策尔、唐纳德·霍尼格、弗兰克·凯佩尔、林肯·戈登、杰里·斯平加恩、钱皮恩·沃德、阿图罗·莫拉莱斯·卡里翁以及其他许多人,其中包括前面提到的名单中的“学术界顾问”。但是有些人没有受到邀请,有些人未能接受邀请。此外,财政上的限制,立法方面的反对或者其他实际上的束缚,往往严重地阻碍了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使他们如果不是沮丧的话,至少也是感到失望的。

  在1961年1月初,这些特别工作组的报告送给肯尼迪的时候,当选总统私下对它们的评价是“很有助益”以至“极好”不等。有些报告,例如主张对各个军种根据职能界线加以大规模改组的赛明顿报告,引起的争论太大,只能对将来的规划起到刺激作用而已。其他有些报告,例如珀杜大学校长弗雷德里克·霍夫德及其第一流的教育问题特别工作组所提出的九十亿美元经费的那项计划,只是确定了一种不可能立即达到的标准。但是,所有报告都提供了有益的材料、论点和主张,并且所有的报告几乎都在立法中得到了直接的反映。例如,保罗·塞缪尔森的反衰退特别工作组,在制订新政府最初的一些经济计划方面起了重大的作用(并且使肯尼迪枉费心机地加倍努力,想劝诱塞缪尔森离开他所爱好的学院的宁静生活并参加到“新边疆”来)。

  ①这些报告或报告的摘要,一般在送交当选总统后就予以披露,尽管有些建议——例如在拉美报告中有关古巴问题的建议,在税收报告中有关改革赋税的建议——被认为最好保密。凡一经被任命为相应的内阁成员和次一级的内阁成员都可以看到这些报告。在某些情况下,后者在他们所分工的范围内与相应的特别工作组配合工作。

  但是新总统施政纲领的制定既没有等待。也没有取决于各特别工作组报告的完成。1960年11月和12月,在预算局工作人员和我的同事们的帮助下,一份包括总统可能采取行动的所有有关立法、预算和行政问题的查核清单已经拟定好了。经过同我们新任命的预算局长和留用的副局长开了一次会议之后,我们把这份清单加以提炼,压缩到便于处理的规模。12月21日,我们在棕榈滩跟当选总统开了一个日以继夜的、争论激烈的会议,对这份包括二百五十多个项目、从地区的复兴问题到奈基式三型地对空导弹问题等内容的清单进行了研究。肯尼迪看了这份既长又复杂的清单之后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艾克少不了谢尔曼·亚当斯了。”

  ①这份清单是根据肯尼迪的竞选诺言和书面声明而编制的,并且已由我们的工作人员和预算局作了分类索引。它还根据1960年的民主党竞选纲领和我们的各种竞选会议及委员会提出的主张,第八十六届国会没有通过的民主党的和无党派的立法提案,需要延长或修改的即将到期的法案以及其他由预算局对各个机关、各个问题搜集整理的简明材料,其中包括艾森豪威尔提出的一些与党派哲学无关的建议。

  那时候,肯尼迪已作了很好的休息。比起大选结束后两个星期我上次到棕榈滩去时,他的头脑要敏锐和清楚得多。那时,他看上去仍然很疲惫的样子,勉强地在应付人事和方案选择中的一些细节问题。现在,他晒得很黑。当他在卧室里换下游泳裤的时候,他开玩笑地说自己看上去多么胖。他的意见是明确而果断的,看到他那种还未到真正负起全部责任时就已迫不及待的心情,使我感到颇为振奋。

  根据12月21日那次会议的决定,他向每个未来的内阁成员发出了一封详细开列了各种问题和要求的信件,分派给他们草拟详尽的建议和文件的任务,新的预算已准备就绪,各个特别工作组的报告也适当地加以采纳——早在肯尼迪就任总统之前,一份肯尼迪总统的施政纲领业已定型了。为此而进行的大量准备工作是空前的。显然,这使新总统有可能马上在立法方面采取主动行动。在政府政策的几乎所有紧要的方面——包括经济衰退的复苏、经济的增长、预算、收支平衡、保健、住宅、公路、教育、税务、资源保护、农业、制订规章的机构、对外援助、拉丁美洲、防务及利益冲突等问题——内容充实的总统咨文和大约二百七十七个单项的要求,将在肯尼迪执政的头一百天内提交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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