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兹华斯(18)

一八

　　之所以姑娘会成为最可爱的，是因为她得到了自然的造化，得到了大自然这一美容师的美化与梳理：

　　浮云把自己的高位给她
　　杨柳为了她把腰枝弯下；
　　哪怕在暴风骤雨里，
　　她双眼也不会把美漏掉——
　　无声感应以这美塑造了
　　这青春少女的形体。
　　午夜的星星她最最喜欢；
　　在许多偏僻隐蔽的地点，
　　她会侧着耳朵倾听——
　　听条条蜿蜒淌去的小溪，
　　那水花轻溅声中的美丽
　　会在她的脸上聚凝。

　　可见，诗人认为大自然中的少女耳濡目染的美丽景色，凝成了形体的美、面庞的美。

　　华兹华斯的自然诗中还有一类专赞一种花，专颂一种鸟的诗篇，写于1802年的两首《致雏菊》、《绿雀》（1802年），都属此类，分别描绘了雏菊的美丽与绿雀的快乐。在《致雏菊》中，诗人赞颂了菊花的美好品性：

　　大自然给你朴实的面庞，
　　没矫揉造作的平易模样，
　　但自有一种优雅和端庄——
　　是爱神在帮你打扮！

　　最后诗人称菊花为“不言语的可爱生灵”，让我心欢喜，表现了菊花对人心情的影响。在另一首同名诗中，诗人抓住菊花“四处为家”、“勇敢大胆”的特点，认为它能教人们在困难时不丧失希望，因此，又强调了大自然对人的教化作用。

　　华兹华斯的自然诗有着极为丰富的内容。

　　自然中的人

　　华兹华斯热爱自然，也非常热爱自然状态中的人。

　　那么，谁是自然状态中的人呢？他们首先是最能感悟自然，心灵与大自然息息相通的儿童。

　　成年人对自然的敏感慢慢钝化，没有几个成年人真正看得见自然，他们看自然只是浅表层的。太阳照亮了成人的眼睛，但太阳不仅能照亮孩子们的眼睛，而且还能透进他们的心灵。能保持孩提时的纯真直到成年时代的人，他们是诗人。所以，作为诗人的华兹华斯，对儿童、对自己的童年都情有独钟。在华兹华斯那里，儿童与童年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曾说过“让自然做你的老师”，同样，他也视儿童为师，视儿童为生命之根、人生之源。在《每当我看见天上的彩虹》（1802年）中，诗人表达了他的一个核心思想：“儿童乃成人的父亲。”因此，我们应该向儿童学习，保持人的本真。在我们忧虑、沮丧时，应该去感受孩子心灵的有益影响。

　　华兹华斯写小孩的诗有《从前有个男孩》（1798年）、《两个懒散的牧童》（1800年？）、《一个三岁孩子的特征》（1811—1814年？）等等，但最著名的一首是《我们共七个》（1798年）。

　　在这首诗中，诗中的“我”碰见了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长着又密又卷的头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身上带着乡野和山林的气息，让诗中的“我”非常快活。“我”问她有几个姐妹兄弟，小女孩回答“一共是七个”。“我”问他们在哪里，小姑娘说，两个在康韦，两个在海上干活，还有两个躺在墓园。诗人反复提醒她，“可两个进了天国”，“两个已死去”，小姑娘反复向诗人重复：“我们是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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