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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这次大会上,选举出7名代表,去费城参加9月5日召开的第一届“大陆会议”。他们是:佩顿·伦道夫、理查德·亨利·李、乔治·华盛顿、帕特里克·亨利、理查德·布兰德、本杰明·哈里逊和埃德蒙·彭德尔顿。

  费城位于宾夕法尼亚州东南角,是北美大陆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当时有居民3万余人。整个市容颇有英国城镇风光,比起威廉斯堡来要气派、热闹得多。它地理位置适中,交通方便,大西洋的海船可以沿特拉华河直达城外。费城的全名是“费拉德尔菲亚”,出自希腊语,意译则是“兄弟友爱城”。

  大陆会议如期在一个名叫“木工会厅”的建筑物里隆重开幕。12个州的代表总共55人出席,佐治亚殖民地未派代表参加。大会推选弗吉尼亚的佩顿·伦道夫为主席,宾夕法尼亚的查尔斯·汤姆森为秘书长。这55名代表聚会一堂,可谓汇集了北美洲最具有政治头脑、最有组织才能、最有名望的领袖人才。但是,也必须看到,55位代表来自不同的殖民地。

  此前都是各自为政,代表着本地区的利益。他们的政治倾向大体可分为三派:一是激进派,其代表人物有沙弥尔·亚当斯、约翰·亚当斯、理查德·亨利·李和帕特里克·亨利等;一是稳健派,代表者是乔治·华盛顿、佩顿·伦道夫、约翰·迪金森等;另外还有一些保守派人物,如约翰·杰伊、约翰·狄金森等。真正的铁杆保皇派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会议。

  所幸的是,他们有着一个基本的共同之处:那就是满怀爱国激情,争取北美13州的自由权利。

  大会的中心议题,就是商讨共同对付英国的办法。由于第一届大陆会议是秘密进行的,没有留下会议原始记录,更不可能邀请新闻记者到会采访。因此除正式发布的文件外,会议的详情细节,多是根据“私人记忆”,即知情人的回忆、日记、书信,难免有出入。而后世的学者们所做的不同诠释,见仁见智也就不足为怪。

  经过激烈的辩论,大会最终形成了两个重要决议:其一,发布了《权利宣言》;其二,用“大陆联盟”的名义制定了一套禁令。

  《权利宣言》是10月14日通过的。这个历史上著名的宣言,有力地谴责了英国的高压法令,提出了殖民地人民应该同英国公民一样,享有生命、自由、财产的权利。因为不可能派出代表出席英国国会行使权利,所以有权在各州议会中制定法律;有权对英国议会通过的法令表示同意或拒绝。特别还宣布,和平时期在任何殖民地驻扎一支常备军而又不征得这个殖民地的同意,是违反宪法的。但目前决定只采取下列和平措施:

  1.成立不进口、不消费和不出口协议或联合会。

  2.草拟告大不列颠人民书和告英属美洲居民书。

  3.草拟上英王陛下书。

  10月20日通过了成立“大陆联盟”的决议。由联盟颁布了3项禁令:

  1.从12月1日开始禁止从英国进口商品,停止奴隶贸易;

  2.禁止消费和进口外国的奢侈品;

  3.从1775年9月1日起禁止向不列颠、爱尔兰、西印度群岛出口商品。

  为了保证执行以上禁令,各县、镇均建立相应的“安全和视察委员会”,凡有违禁者,当以“美洲自由之敌”论处。

  “大陆联盟”这个名称,把13个殖民地、整整300万北美人民凝聚在一起了。因为北美13个殖民地从来不曾有过共同的立法、行政机关,“大陆联盟”的建立,使它由联络、协商机构转变为事实上的最高政权机关。于是,在北美洲大陆上开始出现了两个并存的、相互对立的政权。

  3.列克星敦枪声

  大陆会议从9月5日一直开到10月26日,历时51天,并商定于下一年5月,召开第二届大陆会议。

  对华盛顿来说,舞文弄墨和宣传鼓动均非其所长、非其所好。在会议期间,他利用余闲时间尽量走访各代表的住所,广交有识之士,深入交换意见,用自己的主张去影响、团结别人。这样,争取大多数人的工作卓有成效,自己的知名度也大为提高,给各地的代表留下了良好印象。

  人们发现他蛮有大将风度,沉着果断,又有政治家的真知灼见。

  另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就是关于“独立”这个口号。50多天的大陆会议,讨论最多、争论最激烈的也许正是这个问题。

  大陆会议的召开,特别是建立了“大陆联盟”,就意味着北美与英国的决裂已成定局。它反对五项“不可容忍的法案”;主张建立武装,建立政权,自行征税;与英国断绝一切商贸往来,这不是“独立”又是什么?惟一欠缺的就是“画龙点睛”,没把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捅破而已。

  为什么此时不鲜明地树立起“独立”这面旗帜呢?必须从深层社会文化心理去探寻原因。北美300万人民与宗主国的关系千丝万缕,不是“一刀切”得断的。甚至一些政治主张很激进的人士,也不敢于公然号召独立;独立即是“叛国”,即是“大逆不道”。条件尚未成熟,定然得不到群众的支持拥护。时至今日,大英帝国依然维持君主立宪政体,可见其臣民对于国王信念之深,更何况二百多年前呢!

  华盛顿自然不可能超越所处的历史阶段。此时他还认为英国国王是有道明君,只要下情充分上达,英王就会主持正义,纠正内阁的错误。

  所以直到1776年初,他在每顿晚餐之前,总要虔诚地为英王的健康而干杯。明知请愿已无济于事,却还是害怕担待“叛国”的罪名,充分显露出了矛盾心态之尴尬、心理压力之巨大。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北美当时一无军队,二无政权,是一个不设防的大陆。如果以手无寸铁之众,面对英军的大炮和毛瑟枪口,贸然侈谈“独立”,不过徒自授人以口实。那就不是什么“激进主张”,而是呆气十足的盲动了!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大陆会议很策略地避开“独立”这一敏感的口号。

  华盛顿开完大陆会议,匆匆回到弗农山庄。

  这几年因忙于公务,放松了庄园的经营管理。许多家务事全都偏劳夫人,他心里深感过意不去。他和玛莎结婚数年,一直未生子嗣。好在华盛顿不甚介意,只把玛莎与前夫所生的子女视如己出,关怀有加,甚至近乎溺爱。只要能抽出一点时间,就带孩子们到林子里或波托马克河边游玩,让他们尽情领略大自然的美丽风光。凡外出公务回家,总忘不了买回几件儿童玩具。从孩子们惊喜的笑声里,他自己仿佛找到了天伦之乐。

  这一年女儿因病亡故,儿子不在身边,丈夫离家忙于社会事务。作为母亲的玛莎,悲痛与寂寞更是沉重。华盛顿是个家庭责任心极强的人,回来后便承担起治理庄园的工作,陪伴夫人共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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