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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9月13日(星期五):上午8点见到康普顿。康普顿坦克部队的余部被派驻圣比诺特,罗肯巴克将军来了。我们给布莱特带来汽油。他在凌晨一点钟向威格尼勒斯出发了。

  9月14日(星期六):早上6点,在威格尼勒斯见到布莱特,继续前进。越过圣毛里斯,直指沃尔。发现我们行在步兵前面。派人去沃尔巡逻。沃尔——已被攻。格莱特中尉又支援5辆坦克,共8辆。听说战斗已结束。命令坦克兵停止前进,向第1师汇报,得到撤退命令,听从指挥。和罗肯巴克将军大吵一顿。

  9月15日(星期日):准备撤离圣米耶尔,安排计划等等。在利格尼见到罗肯巴克将军。浏览新行动计划。上床睡觉。

  1918年9月22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生活简直是一团糟。有一个营一直没露面,我哪儿也找不到。营长竟然一天都在找房子,没清点坦克,真是个蠢猪。而我更蠢,居然信任他。

  但毕竟,我正在收获我所耕耘的。我总是用勺子喂这些猎犬,结果它们变得没找不行了。每次它们想拉撒,就跑到我这儿来。有时,我就想我根本不是个伟大的指挥家,只是个好战的动物。不过,我会不断地提高自己,至少,人们都错觉地认为我是睿智的,而我却一直在给人们这种错觉。

  值得欣慰的是,我一直与军部、师部相处不错,毕竟在有些地方要把事情摆正。

  有件事做得太没水平!坦克车运来了10万加仑的汽油,却没带油泵。现在我们只能用吸管把油弄出来。

  除了偶尔的几次,我性情还是很愉快的。

  但我只有一班没用的人马,没错。可能是我自己的错误,我为他们做得太多了。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可不这么干了,但这只是“如果”。日记:

  9月24日(星期二):得到军部计划,写战地命令和附录。罗肯巴克将军来了。一切进展得不错,只是我们紧缺人手。狗娘养的偷拍我们的照片,我想今晚我们可能会遭到袭击。给比阿特丽丝和妈妈写信。日记:

  9月25日(星期三):上午9点钟,视察坦克营。第345营太脏,命令他们改正。第Wi营好些,但仍需提高。罗肯巴克将军来电话。去军部取进攻目、进攻时刻及汽油卡车通行路线的命令。在35师开会。我们一辆满载通讯员的卡车在凌晨6点遭炮轰。在纽威利附近,至今没有伤亡报导。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给比阿特丽丝写信。对“潘兴将军的个人印象”19M年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指挥官(潘兴将军)出现时,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表示敬意。那是9月25日黄昏,我们很多人躺在沿伏拉利一韦利纳斯的路沟里,等着德军停止炮轰。突然一辆带四星的军车冲上公路向前开去。我们都本能地一跃而起,不顾枪林弹雨,向他敬礼,直到车驶远。

  1918年9月28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9月26日凌晨5:30,我们开始了第二次战斗。那天雾很大,他们又不断地扔烟雾弹,我们连IO英尺远的地方都看不见。6:30,我往前挪了挪,想看看前面到底怎么样了,但什么也看不见。四面八方全是机关枪在扫射。谁也辨不出是哪一方的。我带了6个通讯员和一个罗盘表,我把路上找到的迷路的士兵都带上了,有时竟有几百人。

  大约9:30,我们到了一个叫柴彼的小镇。我们越过步兵,要占领这块地方的时候,受到四面八方的枪击。

  我们用机关枪扫射,又用大炮轰,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很快,我们的一些步兵开始跑着往回撤。因为我的人都没有步枪,所以我也跟着步兵往回跑,在他们停下来之前,我在一个山顶后面躲了起来。

  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该死的逼着我们用大炮和机关枪回击。步兵又一次逃跑了。我们在后面喊他们、骂他们,他们就停了。但是他们被吓坏了,表现得非常糟糕,有的人戴上防毒面罩,有的人用手捂着脸,但他妈的没有一个敢进攻的。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军官,所以我决心履行职责。我的一些后备坦克被困在壕沟里。我返回去让藏在壕沟里的美国人挖出一条通道。在那儿,我差点儿杀了一个人。他不干活,所以我用铁锹拍了他的脑袋。他们不断地开火,情况非常危险,但是我急疯了,走在胸墙上指挥。终于有5辆坦克出来了。我喊着、骂着,挥舞着我的手杖,领着他们前进。大约有150个步兵前进了。

  但当我们到达山顶时,狗娘养的地面火力太疯狂,我们都趴在地上。我明白此刻我们要么必须往前冲,要么撤退,可我不能撤退,于是我喊着问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冲,很多士兵都喊着,但只有我们6个人往前冲,我的勤务兵,我和4个士兵。我希望其余的人能跟着我们,但他们没有。很快,我们就剩下3个人了,但我们能看见机关枪就在我们前面,所以我们喊着,鼓足勇气,继续往前冲。又一个倒下了。我感到我的腿被打中了,但我还能走,可走了大约40英尺的距离,我的腿实在不行了,只剩下我的勤务兵。”“天哪,上校被打中了,一个人都没了。”他边喊着边把我拖到一个弹坑里。我们躺在那儿,狗娘养的子弹从我们头上肆虐而过。勤务兵还是很棒的。坦克兵过来把他救了。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是我手下的人从战火中把我抬出来的,令人有些遗憾。

  3:3O,我终于被送到一家医院。我被击中时是11:15。

  子弹是从我左腿的前面射进去,从屁股的骨缝里射出,离直肠左边只有大约2英寸的宽度。子弹是在大约50米远的地方射进来的,所以子弹出来的地方留下了一个银币大小的洞。

  伤口不太疼,所以我睡得很好。10天后,我就可以出院了。试着给你发电报,但没发过去。

  1918年10月2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现在除了半个屁股不好外,其他的还不错。

  我们从26日晚到29日晚一直呆在后送医院。之后,救护车把我们送到火车上。火车是包厢列车,有3层货架,我在最上面一层。我们在担架上比较舒服,别人就不行了。我们是下午7点乘货物车厢离开的,到30号上午间点才到这儿。整个旅途让人烦透了,不过因为下雨倒没有灰尘。途中,他们就让我们吃了点儿糖浆、面包,喝了点儿咖啡。这列火车还不错,但不像照片中的红十字火车那么好。这家医院很不错,可50名受伤军官只有2名护士。今天我洗了个澡,这可是这一阵子以来的第一次。我是医院里军衔最高的军官。

  可能情况比这还糟,只是我还没看到。我屁股上的洞有茶杯那么大了,所以他们干脆不包扎了。

  我刚刚结博伊德(潘兴的一个助手)写了封信,让他来看看这地方,再带些书和烟过来给这儿的人解闷。

  我邻床的那个人死了。他的背骨折了。奇怪的是“绅士们”不像其他伤员那样总呻吟。但基本没有大喊大叫的,即使在火车上,我也几乎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旁边那个人的屁股全烂了。他遭的罪太多了,可也不会开玩笑。我根本没遭什么罪,可他们包扎伤口时,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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