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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甘地非常委屈地把这一切告诉哥哥。哥哥难过一阵,也无对付的良策。

  许多同行朋友知道这件事后,都感到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正在这时,有位大律师从孟买到拉奇科特办理一件案子。甘地想方设法把此事的文件材料送给他看,想得到他的指点与政治监督官争个输赢。没想到,送信的只向甘地转告了这么一句话:“告诉甘地吧,这是许多辩护士和律师司空见惯的事。他才从英国回来,血气方刚。他还不了解英国官员。如果他打算挣一点钱,在这里平安过日子,让他把那封信撕了,忍受这个耻辱吧。他要控告这位老爷,不会有什么好处,相反,他倒会毁了自己。告诉他,他还不懂世故呢。”

  甘地后来回忆:这个忠告对于他就像毒药一样苦,但是不得不吞下去。

  这时的波尔班达早已受英国人管辖。英国人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他们的话就是法律,他们在这里骄横跋扈,为非作恶,已经习以为常。就连过去认得的英国人,一旦成了自己的统治者,也会一下子撕破伪装,以一副统治者恶劣的嘴脸对待被统治者。自己的国土如今成了人家随意践踏的场所。

  甘地意识到,在自己的祖国继续执业的权利都没有保障了。

  他越想越气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官场黑暗,天下乌鸦。就连身为印度人的行政长官,也都不知天高地厚了,经常狗仗人势,气势汹汹地对待着自己的同胞。何况那些目空一切的英国人。自己是一名律师,但是却没有能力用自己的才能来维护法律的尊严、印度同胞的尊严,实在令人揪心。

  正在这时,天赐良机,他接到一桩来自南非的案子。原来波尔班达一家商行在南非做生意,正在当地法院打官司,牵涉到4万英镑的得失。这件案子已经拖了很长时间,现在已请了最好的辩护士和律师,同时请了甘地前往协作。条件是商行负担来回旅费,坐头等舱的轮船。时间要超过一年,付给105英镑的报酬。

  甘地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他指望在新的挑战面前锻炼自己,展现自己的雄心壮志。

  第四章 坚守尊严

  甘地动身去南非时,再没有当年准备去英国留学那样的坎坷和离别的痛苦。母亲已经去世。在这里自己的事业也没有获得应有的光环。他本来就想寻找一个新的天地、新的契机来从零做起,南非有约,应该去碰碰运气。只是由于甘地与妻子的感情越来越深,这时又有了两个孩子,他对这个家庭的眷恋之情使他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然而,南非的吸引力却使这种离别之苦变得可以忍受。甘地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南非将有一个什么样的困境等待着他,他天真地认为摆脱了国内的出师不利,到了远方就可以大展鸿图了。

  “不到一年,我们又会在一起了”,甘地这样安慰着妻子。妻子不能在公开场合为他送行,只是在家里与甘地吻别。

  甘地赶到孟买,经过一番周折,买到了轮船大副房间里空着的一个铺位,通常这个铺位是不出售的。

  经过漫长的海上航行,甘地终于在1893年5月底到达南非纳塔耳港。

  船一靠拢码头,等着来接朋友的人都纷纷走上船来。从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甘地无意中发现这里的人对印度人并不怎么尊重。商行的阿布杜拉赛先生也到码头来迎接甘地。应该说,阿布杜拉赛先生称得上是富有的商人,也是有名望的人。人们同样是用一种藐视的目光和粗暴的态度对待他。这使甘地很难过。阿布杜拉赛先生却似乎已经毫不在乎了。

  商行对甘地也还算照顾。把他送到商行的住所,安排了单间,与阿布杜拉赛成为隔壁邻居。

  三天之后,阿布杜拉赛把他带去看杜尔班法院。他向甘地介绍了几个人,并让他坐在法律代理人的身边。庭长望了他几眼,示意他把头巾摘下来。甘地认为庭长的要求侵犯了他的自由,因此断然加以拒绝,并厌恶地瞟了一眼庭长,愤然离庭。

  似乎命运不愿意久等,在南非的斗争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南非的生活浓炼了甘地的道德理想,衍化出他理想化的非暴力主张的思想和实践,也改变了甘地的命运。

  当时南非也属于英国的殖民地。在这里种族歧视和偏见十分盛行。而早在30年前,英国政府就与印度政府达成协议,从印度招募了大量的印度契约劳工,来从事种植和采矿业。久而久之,有些印度人开始做些小本生意,慢慢转为商人,与此同时印度国内的商人也开始赶来定居经商。白人对他们的憎恨比对当地黑人更甚,他们害怕印度人勤劳节俭构成的威胁。由于印侨和劳工们的素质不一,加上信仰和种族关系又特别复杂,劳工们只知做苦工,商人们只知赚钱,似乎都在忍气吞声地求生存,对于白人的种族歧视和压迫,缺乏有力、有节、有组织的斗争,所以英国人更是趾高气扬,不把印度人放在眼里。今天这里来了一个甘地,情况就开始发生变化。他与别人不一样,他受过高等教育,留过学,懂法律,他知道什么叫自由平等,什么是天赋人权。面对目前这样严峻的情况,他不仅要做到自己不任人宰割,而且,他感到更有责任与印侨一道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社会现状和强加给印度侨胞各种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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