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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7岁开始上学。在这之前,母亲早就抓着他的小手教他读书、写字,所以学校的课本他早已能读。学校离家一公里。这所学校只有一间红砖砌的房子,8个年级挤在一起上课。教室里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共有4排。老师就是一个,冬天由男教师讲课,一到开春,男人都要下田劳动,高年级的学生也帮家人下田去了,学校只剩下一些低年级的学生,就由一名女教师给他们上课,一直持续到收割以后。

  教室的讲台前有个大壁炉,亨利对它印象深刻。当学生犯错误时,老师就要罚他站到壁炉前边,这样他就整堂课都是面对着壁炉的。亨利是个小调皮,这种待遇大概是常常享受到的。上课时,他和同学隔着老远打暗号通信息,放学了,跑到农田里偷瓜吃,拿午餐换糖吃。有一次,老师因为他淘气,罚他与一个女孩子同桌。他感到受了侮辱,就在长凳的两头各挖了一个洞,在女孩那头的洞里插了一根针,用线与自己这一头连起来,一牵线,那针就会竖起来,扎得那女孩高声叫喊,惹得课堂里一片哄笑。

  他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乖孩子”,不过,也不是个坏孩子。他的功课并不差,都在及格以上,尤其是算术,从未出过错。他交的朋友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名叫艾德索·路迪曼。以后他把他的独生儿子也起了这个名。

  那时,亨利最喜欢的是上地理课。倒不是因为对地理特别感兴趣,而是因为地理书附有大幅地图,把它竖起来,就遮住了整个桌面,于是好干别的事。反正所有的课都是一个老师包场,上完地理课,换了跟别的年级上课,亨利的地理书就竖在那里不倒了。老师说:“亨利,你怎么老是在看地理书?”于是,他赶快拿出别的课本来。

  终于,有一次这花招被识破了,亨利正在地理书的掩护下拆一块手表。老师这次不是罚到壁炉前“面壁思过”,而是把他从后排调到了最前排,好时时监督,不被他“用功”的假象所蒙蔽。

  亨利从此天天与那大壁炉咫尺相隔,眼盯着它,脑子里涌出形形色色的想象来。到他年老时,这大壁炉便成了他整个学生时代的回忆。后来他大兴土木,也在办公室里依模依样,建了个同样的壁炉。

  下课后,学生们跑到野外,放风筝、钓鱼、游泳。亨利最爱好的是跳高、爬树、溜冰。当然,他对这些活动的兴趣都比不上对机械所产生的兴趣。

  他们学校旁边有一条排水沟,是用来给周围的低洼农田排水的。亨利这天忽发奇想,想玩水推磨的游戏,他邀了几个朋友,把水沟堵住,找了根锄柄当转轴,把水车和老式的咖啡磨连接起来,磨子在转动。他们把马铃薯、土块统统往里塞,研成粉,磨了一会,又磨坚硬的小石头。

  石头跟磨子一摩擦,产生了小火花,引得他们个个兴高采烈。

  当他们尽兴而返时,却忘了把堵住的水放掉,一夜之间,水漫出沟渠,这片低洼地成了一片“汪洋”,马铃薯秧都浮到了水面上。第二天农田主人怒气冲冲地拆了他们的堤坝,还跑到学校告状。

  威廉有时还帮铁路上干点事。有一年冬天,他带亨利到了底特律火车站。亨利第一次见到火车头,对这个呼哧呼哧喘气的大怪物非常感兴趣。机车长见这个孩子着迷的样子,便同意他爬到驾驶室里去,还特意为他开动了一下,让他亲手拉响汽笛,尽量地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亨利回到家里,整晚都想着火车的事,睡不着。第二天,他便异想天开地模仿造火车。他从厨房里提出了两只壶,从储藏室推出一架雪橇,把两只壶放在雪橇上,一只烧水,一只当炉子烧火用,当水壶冒出蒸气来,他就推着雪橇一边跑一边“呜……呜……”地叫,还高声喊着:“火车来啦!火车来啦!”

  又有一次,亨利跟几个同伴玩蒸汽机的游戏。他们把机器装在学校的篱笆下,点燃了火,机器飞快地转了起来。可是孩子们仍嫌不过瘾,希望它转得更有力,他们拼命朝炉膛里添煤。正当他们全神贯注摆弄它时,锅炉突然爆炸了。碎片砸进一个孩子的腹部,他负了重伤。亨利还算走运,只被一小块碎片割伤了嘴唇。那片篱笆则被火烧了。后来是他父亲负责把它修好的。还好,威廉并没有过多地责备孩子。

  虽然屡屡闯祸,但亨利对机器的爱好不减。他又在学校后面的小房子里安了一只熔炉,还特意为它配了台鼓风机。那是一台破旧的辗壳机改装而成的。炉内温度足以熔化玻璃,甚至黄铜。他把溶液倒进自制的沙模内,做成各种形状的东西,自得其乐。

  亨利的一双小手总是没有闲的时候。看到谁有一件新奇的、会动的玩具,都想拆开看个究竟。亨利的弟弟妹妹们算是领教够了这位胞兄的本领,每当他们有了一件新鲜玩具,都会异口同声地说:“千万别让亨利看到,否则他一定会拿去拆开的。”

  除了拆玩具,再就是拆农具、拆表,拆得家里人都烦他了。惟一不烦他的是在他们家干活的德国移民阿道夫。阿道夫是在普法战争年间逃难到美国的。他有一块表,那时表还很贵重,但是他同意小亨利打开看看。亨利一直到老都记得两个人:一个是让他打开表的阿道夫,一个是让他爬上火车的机车长。

  钟表和火车把亨利迷住了,头脑里无时无刻不是装的这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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