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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第十三章 纽伦堡大会

  一九一零年召开的纽伦堡大会是弗洛伊德个人历史上、也是精神分析学科学发展的整个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从此以后,弗洛伊德成了国际性的知名科学家,他的学说迅速地传播到世界先进的国家。一个被称为“国际精神分析学运动”的国际性学术活动广泛地开展起来。而在短短的几年内,精神分析学这门科学的领域内产生了同弗洛伊德原有观点不同的、有鲜明特征的不同观点,这些新观点后来发展成为不同的学派。

  这就表明精神分析学一旦被人们接受,由于它提出了深刻的、为人们普遍关切的问题,很快解放了研究者们的思想,形成了空前活跃的学术研究局面。在科学史上,象精神分析学这样刚刚建立不久又能如此迅速地产生不同的学派的,是很罕见的。一般地说,各个新建立的科学往往要经历一段发展时期,要有一个在理论上和发展规模上的相对稳定的时期。在这一时期内它要突出的发展其理论体系中的核心部分,以便在新的发展时期内更稳当、更深入的论证和验证其理论本身,在学术阵地上站稳脚根和继续扩大影响。

  精神分析学的发展却经历与此不同的过程。从纽伦堡大会以后的精神学发展过程来看,有两个显著的特点。

  第一,它迅速地被科学界和实际工作部门(起初主要是医学界、教育界、文学艺术界)所接受,成为举世瞩目的新型科学。

  第二,它迅速地引起了本身内部的分裂,在一些带根本性的重大问题上,弗洛伊德及其著名的继承人都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独立见解,因而在精神分析学这门科学的范围内,又出现了许多新的理论派别。

  由此可见,精神分析学这门科学从开始产生就象磁铁一样地吸引着西方世界的许多人的注意力,同时也象一个巨大的投石那般荡起学术界的波澜,使大家对人类心理这个早就关注着的问题进行更广泛和更深入的思考;而一旦激起这些反应以后,关于人类心理的问题的讨论就必然更广泛地刺激各个科学研究领域。

  一九一零年三月三十日至三十一日,在纽伦堡召开了第二次国际精神分析大会。这是继沙尔斯堡大会之后的又一次重要会议。很显然,沙尔斯堡大会为这次大会的召开奠定了组织上和理论上的稳固基础。

  三月三十日早晨,弗洛伊德提早来到会场,同阿伯拉罕一起讨论了大会组织的有关问题。

  这次会议所宣读的科学论文显示了精神分析学在理论上的新的重大成就。

  弗洛伊德作了题为《精神分析治疗法的前景》的报告。瑞士的两位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容格和汉那格作了高质量的学术报告。

  弗洛伊德曾经考虑过,要使各国的精神分析学家更紧密地合作,共同制定一个研究计划,成立一个从事精神分析工作的组织。弗洛伊德委托费伦齐筹划这个工作。

  在进行科学讨论以后,费伦齐把他制定的关于未来的组织的设想公布出去,但他的方案立即遭到许多人的抗议。反对者们认为,费伦齐的方案低估了维也纳的精神分析学家的工作能力,因为他建议未来的精神分析学共同组织的中心设在苏黎世,由容格担任主席。另外,他的建议中包含了一些超出科学研究范围的问题。他早在会前就向弗洛伊德表示:“精神分析的观点不能容忍民主平等,它必须有精华分子作中坚,遵循着柏拉图式的哲学家统治路线。”弗洛伊德也同意这一观点。这就表明,在当时,弗洛伊德已经很清楚地预感到他的理论体系所可能引起的各种分歧看法,所以,他要强调其理论观点的统一性。

  大会讨论结果,决定成立国际性协会,并在各国设立各个支会,但对费伦齐的方案作了修改。

  费伦齐和弗洛伊德的观点引起了维也纳的精神分析学家阿德勒和斯泰克尔的反感。他们尤其不满大会的主席和秘书这两个重要职位全由瑞士籍的精神分析学家独占。他们认为,大会无视了他们长期以来的工作和研究成果。弗洛伊德认为,精神分析学的研究工作要更广泛地开展起来,因此,不能单靠他在维也纳的两个同事——阿德勒和斯泰克尔(他们俩也都是犹太人)。他原先以为他的这两个同事会同意他的观点,听到他们的抗议以后,弗洛伊德只好到斯泰克尔的旅店住所去,想要劝说他们顾全大局。

  弗洛伊德主动表示,他自己愿意让出自己的“维也纳分会主席”的职务,让阿德勒来担任。同时,为了平衡容格与阿勒德的地位和权力,他建议,除了由容格主编原有的《精神分析与精神病理研究年鉴》以外,再办一个新的杂志,由阿德勒和斯泰克尔主编,该杂志名称为《精神分析中心杂志》。阿德勒终于同意,最后决定由容格担任主席,由阿德勒担任新的期刊的主要负责人。容格委任林克凌担当大会秘书,并主办《国际精神分析学会通报》,用来定期地报道学会各项目常活动、学术活动及出版消息等等。

  上述各项决定,没有一个是在愉快的气氛中获得的。所以,大会虽然结束了,但矛盾已经酿成。这一矛盾包含着深刻的理论上的分歧,因此,它是很少有希望获得解决的。

  果然,大会召开后五个月,阿德勒便宣布退出组织。两年后,斯泰克尔也退出了大会。林克凌的秘书工作也没有尽到责任,因此大会的管理工作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

  弗洛伊德预料到这一结局,所以,在返回维也纳以后不久,弗洛伊德给费伦齐写了一封信,他说:

  毫无疑问,巳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我们俩只享受到一点点幸运。显然,我的报告只引起平淡的反应,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它包含许多值得引起我们注意的问题,然而我已感到精疲力尽,无可奈何。你的富有内容的建议引起了不幸的反应,造成了那么多的矛盾。他们甚至忘记了你过去提出过的重要建议,每个协会都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这当然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不管怎样,那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完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它将给未来产生广泛的影响。我所高兴的是,你和我之间完全协调一致,我要热烈地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支持是很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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