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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拿西梭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因拒绝仙女厄科(意译“回声”)求爱,受阿佛洛狄忒惩罚,竟对水中自己的倒影发生爱情,憔悴而死,死后化为水仙花。第二阶段是两岁左右。这时,母亲发挥了权威,要求儿童控制便溺,这就造成肛门快感区的自我满足。这时,儿童往往以残暴和喧吵的行为和裸体奔走来炫示身体的嗜好。第三阶段就是伊底帕斯潜意识情意综期。这是幼儿性欲发展中最危险的阶段,儿童开始向外界寻求爱的对象,首先不可避免地把爱的感情发泄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父母或保姆。这时儿童的性要求要由异性父母来满足,对同性双亲怀有对立情感。

  弗洛伊德把伊底帕斯期的幼儿性欲看作是最重要的因素,它的发展将决定着一生心理的特性。

  当然,弗洛伊德认为,为了家庭和社会的发展前途,必须对幼儿的伊底帕斯潜意识情意综实行压制、改造。这时,儿童的心理逐渐地发展了“自我”,形成了“超自我”。强迫破坏伊底帕斯情意综的心理因素是所谓的“阉割错综”。对此,弗洛伊德说:“对于一个开始玩弄自己的生殖器而又不引以为耻的男孩,他的父母或保姆总要用割掉他的生殖器或割掉玩弄着生殖器的手来恐吓、威胁……”阉割错综是为伊底帕斯情意综的解体开路的。

  第二时期是从五岁到十二岁的儿童。在这一时期,儿童的性欲进入潜伏期。原先粗野的、赤裸裸的性行为开始长时间地沉寂下来,停止发展。这时候,儿童的“自我”继续显著地发展起来,并开始学会以“自我”控制“原我”,使之慢慢地适应周围世界的客观条件。

  第三时期是青春发动期,约十二岁到十八岁期间。这时,幼年时期的性冲动全面地复活了,性生活的新流沿着早期发展的途径向前推进。弗洛伊德说:“青春期的开始带来了新的变化,幼儿的性生活改头换面,终于成为习见的常态样式。在此以前,性冲动多半是自体享乐,如今则开始寻找性对象。从前每一种部分冲动都单独作战,各快感区各自在其特定的性目的上寻求快感。现在,一个崭新的性目的出现了,所有的部分冲动一起合作以求得该目标,而各快感区则明显地隶属于生殖器这个主要区域。”

  以上是个人性欲发展的全部历程。一般地说,各个时期、各个阶段的内容和表现形式都顺利地完成,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实现性成熟。但有时,在性的发展中,也会遇到阻力,因而,性发展就发生不协调甚至变态。例如,某一种部分冲动会越过其他的部分冲动,变得过于强烈,导致性发展的不协调,这就会影响性的正常发展。又比如,在一个阶段上的失望会造成一种退却,形成所谓退化现象,性的发展退缩到较早的、较满意的阶段。一个失望的爱人会回到他幼年时代的母爱回忆中,陶醉于母爱中,或纵情于自恋的行为、手淫等等。弗洛伊德把性发展在某一阶段上的停顿称为“固置”或“执著”。

  所有这些阻力、退化、执著等力量,隐藏着成人后发生性变态、神经质的危险因素。当然,这些因素的比例不同,影响也不一样。

  弗洛伊德认为,在性发展诸阶段中,第一阶段,即幼儿时期是最重要的,它凝积成为潜意识的主要成分。由于幼儿性欲从社会、意识的标准来看是不适当的,所以,在人类心理发展中,它们总是要遭受压制和潜抑。这就是幼儿性欲是最容易遗忘的部分,也是最具反抗力的部分的原因。

  弗洛伊德说:“早自一八九六年我便已强调童年在某些与性生活有关的重要现象里的意义。从那时起,我就致力于揭示幼年期性生活的重要性,不曾稍歇。”(见弗洛伊德著《幼儿性欲》)

  性欲发展诸阶段的特点,都可以单独地畸形发展,形成为不同类型的性变态或神经病。这是因为性发展的最早阶段的特质都要和幼儿性欲一样,遭到压制和改造。因此,它们也同样会在适当条件下表现出来。到了性成熟以后,早期的任何阶段的性特征的再现,都将会被看作是反常。

  只要不抱任何偏见,就可以看出,弗洛伊德关于性欲发展,特别是关于幼儿性欲的理论,是心理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他以独创的精神,探索着一向被科学界埋没的领域,思索着对于每一个普通人来说早已被遗忘了的童年性心理。

  诚然,在弗洛伊德以前,也有过对于幼儿性欲的猜测或描述。在古代,希腊神话中所描述的幼儿性欲的浪漫故事就表达了古人对这课题的某种猜测。弗洛伊德所引用的“斯芬克斯之谜”——伊底帕斯的故事即是一例。到了近代,在世界文学名著之林中也有过对于幼儿性欲的生动描述。

  法国名作家司汤达(1793—1842)所写的自传性小说《亨利·布鲁拉德的一生》,就曾经生动地描述他自己在幼年时代对于母爱的体验。他提到自己身在襁褓之中时对于母亲的爱情,表示嫉妒任何一个亲近母亲的男人,尤其是那个显然与她有合法关系的男人。现录下书中一段:

  我的母亲加格农夫人是位迷人的女性,我深深地爱着她。不幸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失去了她。

  当我六岁时(一七九八年),我很爱她。我爱她的情形,就和我后来在一八二八年爱上阿尔伯达·德·鲁本小姐时的疯狂情形那样。实际上,我追求幸福的方法始终未曾改变过;只有一点例外——当时我在肉体之爱方面与凯撤同病相怜。凯撤若复生于今日,大约除了动用大炮或短枪,再也无他法可想。不过,这个差别,倒不是那么重要,而在作风方面我一直是同他根本相同。

  我愿母亲不着衣物,我愿吻遍她的全身。她热爱我,常常吻我,对她的吻,我常如此热情地回报,以致她不得不躲开。我总是想要吻她的胸乳,你能想象吗,在我小时候,还不到七岁,我曾经深深地爱上她。

  但是,司汤达毕竟只是在小说中触及到这个问题。因此,即使读者看又了这一段文字,也会以为这是一个作家的浪漫主义的创作感情的流露,绝不会把它当作是值得注意的科学课题,也绝不会以为他已发现了这个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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