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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学院首任院长由英国皇家学会会长约瑟夫·班克斯爵士兼任。掌实权的是理事会秘书,由伦福德伯爵自己担任。伦福德大刀阔斧干了起来。他在艾伯马尔街买下了一幢四层大楼,把里面的房间改建成讲演厅、实验室、图书室和办公室。格拉斯哥安德森学院的化学教授加内特,被邀前来担任学术秘书兼化学讲座的主讲人。很遗憾,加内特教授口才不好,再加上新近死了妻子,情绪低落,他的讲演对听众缺少吸引力。他上任没有多久,伦福德伯爵就开始物色接替加内特的人。好多人不约而同向伯爵推荐了年轻的亨弗利·戴维。

  戴维出生在英格兰西南角的彭赞斯。他和伦福德一样,家世也很贫寒。他的父亲是木雕艺人,兼带经营一个小农场。戴维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母亲是个能干的女人,在丈夫去世以后,她和一个流亡在英国的法国女人合伙开了一家磨坊,自己挣钱抚养五个未成年的孩子。

  戴维从小聪敏过人,是家里的宠儿。他16岁开始学徒,师傅是位药剂师。这是外公和母亲替他安排的人生道路,他们觉得,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能当上个药剂师,就很不错了。但是戴维有他自己的想法,就在开始学徒的那一年,他订了一个自学计划,里面开列了数不清的学习科目,单是语文,就有7门——英文、法文、拉丁文、希腊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和希伯莱文。一个16岁的少年,订了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是决不会甘心在家乡的小城市里当一辈子药剂师的。

  戴维感兴趣的是化学,他自己悄悄地研究化学,决心当个化学家。他从研究光和热的现象开始,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提出了自己的独特见解。这里面有臆想,也有独创。他发现用冰互相摩擦,能使冰融化成水,为热的运动论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他把自己的发现寄给布里斯托尔的名医贝多斯教授。教授看了十分折服。当教授创办克利夫顿气体疗养院的时候,他想到戴维。他邀请这个年轻人来主持新创立的机构。戴维告别了故乡彭赞斯,来到克利夫顿,就任气体疗养院院长,当时他还不满20岁。

  贝多斯教授相信,许多种气体有医治疾病的功效。

  气体疗养院是他的大实验室。他什么实验全做,甚至把母牛赶到病房里,让病人呼吸母牛的息气,结果招来了大家的抗议。戴维也在气体疗养院做实验。他试验的是普里斯特利的“脱燃素的氮气”。他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发现吸了这种气体以后会发笑。有一次做实验的时候,他刚好牙肉浮肿,疼得难受。他吸了三大口这种“笑气”,使他惊讶的是,在胸部震颤、手脚抖动、咯咯发笑的同时,牙肉一点也不疼了。戴维的诗人朋友华兹华斯、柯勒律治和骚塞,都亲自试验了笑气那种叫人“飘飘欲仙”的奇妙功效。

  笑气的实验使戴维声名大振。克利夫顿气体疗养院的天地太小了,他终于介绍到伦敦。1801年2月,他来到艾伯马尔街二十一号。伦福德伯爵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22岁的毛头小伙子,还带点乡气,心里很不以为然。他叫戴维在小讲堂里试讲一次。年轻的戴维从容不迫地走上讲台。伦福德伯爵双目微闭,坐在下面,但是戴维一开讲,那优美动听的声音,立刻把伯爵吸引住了。戴维讲得相当快,然而用词极其精当,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就能成为一篇出色的文章。

  年轻人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动作机敏,真诚坦率,很讨人喜欢。他高大的前额在绺绺棕色鬈发下面显得格外白净,就像大理石的雕像一样俊美;那双淡褐色的大眼睛,亮得出奇,简直像酒一样迷人。伦福德伯爵越听越高兴。戴维讲完以后,伯爵对一起听试讲的人说:“皇家学院的一切,统统都应该归他调遣!”戴维得到了任命。他的职务是“皇家学院助理化学讲师、兼任实验室主任和出版部助理编辑”,年薪100畿尼,外加免费供应的住房和煤火费。这比他原来预期的年薪500镑少了许多,但是像他这样一个出身卑微,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年轻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令人称羡不已的了。特别使他高兴的是,皇家学会会长兼皇家学院院长约瑟夫·班克斯爵士、伦福德伯爵和卡文迪许先生,都对他很器重。戴维从外省来到首都,跻身在英国科学界的巨子之列,真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平步青云了。

  1802年5月,戴维23岁,就被任命为皇家学院化学教授。戴维教授的通俗化学讲演风靡伦敦。

  他所以成功,是因为口才好,也是因为内容精彩。他讲的大部分都是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到皇家学院听戴维教授讲演,谈论谈论电呀,元素呀,合成、分解呀,成了上流社会的时髦。700个座位的大讲演厅总是座无虚席,听众里面还有不少是女性。夫人、小姐们为戴维倾倒,寄来不少十四行诗,表示爱慕之情,有署名的,也有匿名的。戴维本来就会作诗,他写的剧本还上演过。他的朋友、诗人柯勒律治说,戴维如果不成为当代第一大化学家,他本来会成为当代第一大诗人的。他满可以写诗作答,和夫人、小姐们唱和。

  但是当时的戴维,年少气盛,不把爱情和财富放在眼里。他把这些香喷喷的情诗,连同达官贵人们寄来的贺信,外国科学家寄来的讨论问题的信,统统扔在一个柜子里。他从早晨10点到下午4点埋头在皇家学院的地下室里做实验,晚上不是作讲演就是参加晚宴,上戏院,玩弹子,读小说。他工作起来热情得像发疯,玩起来也是兴致淋漓。虽然常常玩到深夜,但是第二天早晨,他又精神抖擞地迈着大步走进实验室。

  戴维像一颗初升的明星,迅速上升。1803年,他还不到25岁,就当选为皇家学会会员。两年以后,又获得英国皇家学会的最高荣誉——柯普莱奖。他在皇家学院的讲演吸引了大批听众,也募来了大量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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