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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为了有助于解决殖民地问题,1958年9月4日,戴高乐在共和国广场的讲演中,抛出了宪法草案,井呼吁批准它。9月28日,全民表决日到了,结果新宪法在法国本上以80%、在海外属地以95%的多数票获得通过。接着议会又选举戴高乐为法国新总统。这是戴高乐自赢得公民投票以后,所取得的又一重大胜利。然而,阿尔及利亚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它随时都可能危及戴高乐精心制定的一切计划。他知道,除了采取渐进主义策略外,别无他法。

  只有这样,才能拔掉这个定时炸弹的雷管。

  戴高乐在1958年底和1959年初仍然希望通过调停和平解决阿尔及利亚问题,戴高乐的战略是朝着全体阿尔及利亚人自决的方向前进。1962年7月1日,通过全民投票,终于使阿尔及利亚获得了独立。戴高乐还亲自规定,每一个领地都可以自行决定,或是保持现状,作为部分自治的国家加入共同体,或是与法国合并。作为法国的一个海外省份,甚至完全退出法国共同体自行独立。作为先例,在1958年6月,戴高乐与摩洛哥和突尼斯签订了法国从这两个领地上撤军的协议。

  戴高乐对待殖民地的政策,引起了国内军、政界殖民势力的强烈反对。在他们眼中,戴高乐是恶魔,是反基督的,是卖国贼。从1961年9月至1962年8月,曾发生了多起叛乱和谋杀戴高乐的事件。仅谋杀事件就发生了四起。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实际上阴谋者已动了手,但都失败了。第一次因为出了技术故障,最后一次是由于出现了奇迹,戴高乐才摆脱了厄运,另外两次在布置就绪前就败露了。第一次,阴谋者把装有90磅可塑性炸药的煤气桶及装有丁烷和一个储有汽油、肥皂片的罐头盒子埋在从巴黎通往科龙贝路旁的沙滩里。1961年9月8日晚上,当总统的汽车经过那里时,突然被一片火网包围了,但炸药没有爆炸。

  1962年8月22日,在总统乘车前往库布莱镇军用机场的路上,一伙人从路旁的一辆黄色旅行汽车里向戴高乐的汽车开火。司机加速前进,但前行了100码,另一伙人从一条横街的一部蓝色汽车里向戴高乐的汽车开枪,总共射出了约150发子弹,其中14发击中了戴高乐那辆特制的、坚固的雪铁龙牌汽车。有一颗子弹击破了后窗,在离戴高乐头部几英寸的地方掠过。另外两颗击中了防弹车轮胎,但没有打穿。戴高乐在回忆录中写道:“但是,侥幸得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谁也没有中弹,那就让戴高乐继续走自己的道路,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戴高乐重新当政时已67岁。他感到自己老了。他向他的私人医生利普什维兹博士吐露过他的心事:“我回来晚了十年,太迟了。”他还对普利文等解放功勋团的伙伴们说:“我是1940年的人物。事实上我已老了20年,不能勇对命运的挑战了,”然而,西德总理阿登纳的访问,却使他恢复了信心。1958年9月,他们两人第一次在科龙贝会面时,阿登纳指出,他比戴高乐大14岁,并告诉戴高乐,他认为,一个人可以跨越某一“年龄障碍”,就如飞行员能够突破声障一样。这位总理说,一旦跨越了这个障碍,就可以无定限地活下去。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戴高乐高兴地逢人便说:“我已经越过了年龄的障碍,可以无定限地活下去了。”

  戴高乐不顾年迈和一直存在的阿尔及利亚的危机,不失时机地提出法国要分享世界领导权的要求。他的外交政策的主要目的在于打破美国在西方联盟中的霸权地位。这个目的构成了1958年9月17日他致艾森豪威尔总统和英国首相麦克米伦那份著名的、却是失败的备忘录的基础。他在备忘录中提议,在联盟中建立一个三大国理事会。这个备忘录表露了戴高乐的如意算盘:如果它被接纳的话,他就可以一举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遭到拒绝,他将不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合作。

  在美国人看来,接受戴高乐将军的要求,就等于给予一个尚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以超级大国的地位。戴高乐非常明白这一点,因此他曾透露法国很愿意购买这类武器,但有一个条件,即这类武器一旦为法国所拥有,就必须置于法国的绝对控制之下。否则,不管得到得不到援助和指导,法国都有权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核大国。

  戴高乐已经十分明白,他的建议很难被接受,因此他认为,他可以在北大西洋公约的问题上自由行事了。戴高乐于1959年3月6日,决定迈出标志着法国不受北约限制、一系列引人注目的行动的第一步。他宣布撤出受北约控制的法国地中海舰队。3月25日,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解释说,法国目前已经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约束下解脱出来,因为北约的约束使法国不可能保护它在中东、北非、黑非洲和红海等地的利益。

  11个月后,法国成了核国家。1960年2月13日,法国第一个原子装置在雷冈沙漠中心地带试验成功,从而提高了法国的大国地位。

  有人说,戴高乐反美、抗英,愿与俄国打交道的对外政策,可以追溯到他对雅尔塔会议的一肚子牢骚,以及他与罗斯福和丘吉尔交往中的积怨。戴高乐一生立志使法国重新具有伟大的形象。像有些伟大的人物一样,夏尔·戴高乐既是幻想家又是现实主义者,而这两者又在他身上斗争不已。早在1945年5月7日德国投降后,戴高乐就立下了这样的宏愿:

  我认为,新的时代也许能允许我开始实行我为我的国家所制定的宏大计划。

  我们要确保法国在西欧的安全,办法是防止一个新的德意志帝国对法国再度造成威胁,我们要与西方和东方取得合作,必要时将与这一方或那一方结成必要的联盟,而不接受对别国的任何形式的依赖。我们要防止仍在增长的,瓦解法兰西联邦的危险,使之逐步变为松散的联合。我们要从政治上、经济上以及战略上的观点出发,促使邻接莱茵河、阿尔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脉的国家组织起来。我们要使这个组织成为世界三大势力之一,一旦需要的话,就使其成为苏联和盎格鲁撒克逊这两个阵营之间的仲裁人。

  为了探索成立一个欧洲政治组织,1961年7月18日至19日,在巴特戈德斯贝格召开的一次国家和政府首脑会议,一致通过了共同的欧洲政策,甚至连戴高乐本人对这个最后声明也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但过了不久,戴高乐就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在巴黎建立一个委员会,其主席是当时法国驻丹麦的大使,忠诚的戴派人物克里斯蒂昂?富歇。委员会开始就建立“国家联盟”问题起草条约。戴高乐的目的是反对建立一个联邦的欧洲,他需要的是英国

  人被排斥在外的国家联盟,戴高乐对其心腹们说,把法国的领导强加于德国已经够难了;他不能指望把法国的领导强加于英国。麦克米伦错误地认为,他的欧洲概念与戴高乐的欧洲概念差不多,这会有利于彼此达成协议。但是,戴高乐把英国看作是美国在欧洲的“特洛伊木马”。麦克米伦唯一能够糊弄法国的就是断绝与美国的特殊关系,或者无论如何,声明准备执行一项“欧洲的”防务政策,即戴高乐式的不受美国支配的政策。但他不能这样做,即使他能够这样做,戴高乐还会找到其他借口来排斥英国。

  出于广泛联合的考虑,1963年底,戴高乐派前总理埃德加?富尔前往北京,做半官方的了解情况的旅行。富尔对新中国的成就获得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这次访问的真正目的是探索中国是否同意与法国互派大使。1964年1月27日,法国宣布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在1月30日,戴高乐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明了他与中国建交的理由。他说:“法国不得不考虑现实,特别是考虑这样的事实:在亚洲,没有中国的参加,就不能办成任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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