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达尔文 | 上页 下页
二五


  达尔文对华莱士这篇论文的评价很高,他在1857年5月1日给华莱士回信说:“从您的信中,更是从一年多以前您在《博物学记录》所发表的那篇论文中,我清楚地看到我们的想法是非常相近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相同的结论。关于《博物学记录》中的那篇论文,我几乎同意每个字所包含的真理;完全同意任何一篇理论上的论文是很少见的,我敢说您会同意我的这种说法;从同样的事实中,每个人会得出他自己的不同的结论,这是可叹的。关于物种同变种之间是怎样地而且按照什么道路发生了差异这一问题,自从我打开第一个笔记簿以来,到今年夏天为止已有20年了!现在我正准备出版我的著作,我发现这个题目太大了,我虽然写了许多章,但是我想在两年之内还不会出版关于‘气候条件’的轻微影响,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所有的书都讨厌地提到了‘气候条件’。我以为某些很小的效果必须归因于这些影响,但是我完全相信这些影响是很微小的。关于在自然状况下的变异的原因和方式,把我的观点加以说明,实在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已经慢慢地有了一个明确而具体的观念,正确与否要由别人判断;因为一个作者虽然坚信他的理论就是真理,但是这似乎丝毫不能保证这一理论的真实性!”

  达尔文和华莱士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是共同的事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彼此交换了初步的意见,虽然他的年龄比华莱士大14岁,可是他愿意和这个经验不如自己丰富的后辈交换意见,互勉共进。几个月以后,就是1857年9月3日,他又给美国植物学家、哈佛大学博物学教授阿沙·格雷写了一封长信,更详细地谈了关于人工选择和以自然选择为核心的进化学说的内容。在信中他阐述了下列观点:“第一,人工选择原理,就是挑选具有理想品质的个体,从其中进行繁育,然后再挑选,它所起的作用是令人惊异的。甚至繁育专家们对他们自己所得到的结果也感到惊奇。他们能够影响没有受过训练的眼睛看不出的那些差异。我相信有意识的和偶然的选择是形成各种家养族的主要动力。”

  “第二,在自然界中,我们有某些轻微的变异,偶然地出现在一切部分;我想可以指明生存条件的变化是子代不完全类似它亲代的主要原因;”

  “第三,我想可以指明,确有一种准确无误的力量在起着作用,这就是‘自然选择’试想每种生物用这样的速率在繁殖着,在几年之内,最多在几个世纪或者几千年之内,地球的表面将不能容纳任何一个物种后裔。我发现很难经常记住:每个单一物种的增加是在它生命的某一段中,或者在某一短暂的后代中受到抑止。每年降生下来的只有少数能够生存来繁殖它们的种类。何等微小的差异一定常常决定着何者生存、何者灭亡!”

  “第四,生物必须同其他生物进行斗争来获取食物,在一生各个不同的时期里必须躲避危险,必须散布它们的卵或种子,等等;鉴于这些无穷尽的各式各样的情形,我不能怀疑在几百万代中一个物种的一些个体生来就会带着有利于它自己的某一部分的轻微差异;这等个体将有更好的生存机会,增殖这些变异,这种变异以会因为自然选择的累积作用而缓慢地增加;这样形成了的变种或是同它的亲代共存,或是消灭它的亲代,后一种情形更是常见。像啄木鸟或者槲寄生那样的一种生物可能这样变得适应了许多偶然的情况;自然选择在生物一生的任何时期里累积了它的构造的一切部分的、在任何方面对它有用处的轻微变异。”

  达尔文一方面把他的理论繁简不同地告诉了一些好朋友,另一方面又不听朋友们关于应当考虑优先权的劝告,只是躲在唐恩村勤勤恳恳地写着自己的大部头著作。达尔文根本没有想到,他那个30多岁的青年朋友华莱士竟会捷足先登,而且得出的理论和他20多年的研究成果惊人地相似。

  华莱士同达尔文通信以后,继续从事考察活动,进一步探讨“物种是怎样变化的明确理论”。1858年2月,他在马来群岛的德拉茅岛上患了间歇热,每天有好几个小时忽冷忽热,在一次发烧以后,他考虑起物种起源问题来了。事有凑巧,也是马尔萨斯《人口论》中的有关内容启发了他,使他想到了“适者生存”。当晚他就开始写论文,接连写了两个晚上,一气呵成,论文的题目是《论变种无限偏离原始类型的歧化倾向》。

  华莱士是当时最崇敬达尔文的一个博物学家,所以他把这篇论文首先寄给了达尔文。

  在1858年夏季,宁静的唐恩村出现了可怕的猩红热。当时的医学对这种传染病还束手无策。人们祈祷上帝保佑,自然阻挡不了传染病的蔓延。几天里村里已经有4个活蹦欢跳的孩子被这可恶的病魔夺去了生命。

  病魔也毫不留情地闯进了达尔文家里。达尔文和埃玛对7年前小安妮的死记忆犹新,现在,刚满两岁半的小儿子查理又传染上了这种病,他们不能不倍加焦虑。小查理脸上红点连成了片。达尔文眼见孩子用手乱搔自己的胸脯,可是却没法减轻孩子的痛苦,没法挽救孩子的生命,他懊悔当初没有好好学医,为人类制服这可恶的病魔。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在房里来回踱步。

  孩子的病痛,使坐在小查理床边的埃玛肝肠欲断;丈夫焦急不安,使她心急如焚。埃玛知道丈夫是经不起这种折磨的,她更知道还有重要的工作在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去完成。

  达尔文回到自己的书房,心神不定地打开《物种起源》前10章的手稿。这是他从1856年5月以来正式写作《物种志源》巨著的一部分,两年来,由于旧病复发,加上痉挛,因此,稿子上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忍受着极大的肉体痛苦写出来的。看到手稿,达尔文好像得到一些安慰,增添了力量。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