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9)_徐纪周

九

　　坐在汽车后座上，并排而坐的公安刑警队长跟粟丹介绍情况：“今天上午市急救中心收治了一个可能是海难的幸存者。男性，目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物品，可是在他大腿外侧的一处伤口里居然取出这么个玩意儿。”刑警队长说着将装在物证塑料袋里的电脑芯片递给粟丹。

　　粟丹端详着芯片，问：“里边什么东西？”

　　“加密文件，我们有一个小技术员给鼓捣开了，我看里面都是数据和密码，琢磨着可能该归你们那一摊儿管，就把你给请来了。”

　　粟丹沉吟着：“……缝在大腿里头？”

　　“是啊。”

　　粟丹将塑料袋握在手心里，感叹道：“今儿的邪乎事怎么都赶一块儿了？”

　　两人聊着，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到了。下了车，粟丹由刑警队长引着，沿着病房往里寻找。每经过一间，粟丹都探头往里看看。

　　刚刚查房出来的那天正好迎面碰见他：“哎，你找谁啊？”

　　“大夫，今天上午有个落海被救上来的人是不是在这儿？”刑警队长问。

　　那天上下打量着他们：“你们认识他吗？”

　　“我们就是来核实他身份的。”刑警队长回答。

　　“他就在这屋里，不过现在你们不能进去。他刚手术完，需要休息，要问什么也等他醒了再问。”

　　粟丹闻声扭过脸，往病房里看——年轻人戴着氧气罩，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两人只好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年轻人醒来。

　　9

　　小赵领着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的温暖刚一走出电梯，站在审讯室门口的段军就向他们招了招手：“哎，这儿呢。”

　　两人闻声走过去。

　　段军敲敲饭桶：“送个饭都这么兴师动众的，没什么问题吧？”

　　“废话，怕出事你先尝一口！”小赵冲段军说。

　　段军嬉皮笑脸地说：“我尝？太给他脸了。”接着推门将饭桶送了进去。

　　他出来后，冲温暖挤了挤眼睛：“老粟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

　　温暖不好意思地说：“人手不够了，赵哥让我出来跟着锻炼锻炼。”

　　“叫段哥。”小赵对温暖说。

　　“段哥。”

　　“哎，别别别，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叫我段军就行了。记住，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千万别问老粟，问了只能挨骂，有事儿直接问我……”

　　“别臭贫了，没事我们先回去了。”小赵说完转身要走。

　　“哎，你还有烟吗？”段军拦住他。

　　小赵一摸兜：“刚抽完。”

　　“我去买吧，抽什么？”温暖问他们。

　　“红河，软包的。”段军毫不客气。

　　“好！”温暖说罢跑走了。

　　温暖下楼，穿过街道，径直跑进小卖部。

　　街拐角，一个身影从那儿冒了出来，停在那里，似乎在窥伺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

　　温暖拿着烟从小卖部里出来，和迎面来的人差点撞上。她抬头，一怔：“粟处。”

　　眼前站着的人正是粟丹，他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他表情有些异样。

　　“我来给犯人送饭，段哥让我出来给他买包烟。”

　　“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你把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个信封，“交给被看押的那个犯人。记住，除了他本人，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温暖迟疑地看了看信封，一抬头，正遇上粟丹锐利的目光，“是。”她接过信封。

　　温暖看着粟丹离开，才跑进看守所大楼。她来到审讯室门前，向看门的段军举起信封：“粟处叫我把这个交给里面的犯人。”

　　“粟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军问。

　　“就刚才，在门口碰上的。”

　　“他怎么没上来？”小赵接着问。

虚阁网(Xuge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