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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王员外道:“河水突然暴涨。”

  徐长春问:“这个季节河水怎么会涨?”

  王员外道:“啥,谁知道呢?原来水浅得刚盖过脚面,是疏浚河道的好时机,可是夜里突然水涨了,今早涨过膝盖,现在过人腰了。疏浚河道的活儿只好停下来了……”

  徐长春纳闷地说:“这就怪了!。朱大人,小人先去了。”

  朱珪说:“你快去!你的事也急。”

  徐长春走出院门。王员外继续对朱珪道:“水流浪急,身子骨儿弱的河工被河水冲得老远。我怕出人命,让疏浚河道的河工先停下,回来禀报大人。”

  朱珪疑惑不解地问:“这个时节不在汛期,河水怎么说涨就涨?上游最近下过大雨没有?”

  王员外道:“没听说上游下大雨。”

  朱珪说:“老天真跟我朱珪过不去,难道水从地下冒出来不成。加固了的河堤没有大碍吧?”

  王员外说:“这会儿还没有。河水照这个速度一个劲儿往上涨,整个河床都浸水底,取土困难。堤坝外都是良田,从良田取土,百姓不会答应,人家地里现在都长着庄稼。大人,你还是亲自去看看。这样下去,功亏一篑,前边的银子可就白花了。等水退了,一切都得从头来。”

  朱珪非常焦急,说:“今日两宫回銮路过济宁,我若去河堤查看,就耽误恭迎圣驾。万岁爷走时叮咛过,回銮不得再有闪失。”

  王员外说:“是啊,迎銮修堤两头都重要,该顾及哪头,大人心里要拿个准主意。”

  这时,朱母她们走了过来。朱母说:“事情大小缓急,孰轻孰重,皇上掂量得出来。”

  朱妻说:“母亲,你就别鼓动儿子再得罪皇上。他的官丢得还不快吗?从礼部侍郎出溜到济宁知州,再往下出溜,就只能当看门的了。”

  朱珪责备妻子:“听母亲说!”

  朱妻说:“明摆着的事儿。”

  朱母责备儿媳,道:“你不可以拉后腿!疏浚河道、加固河堤,是造福沿岸百姓的大事。迎接圣驾与河堤这件事比较起来,孰轻孰重,皇上心里有数儿。”

  师爷说:“老夫人所言极是,河堤事重要。朱大人就放心去吧,若赶不上迎接圣驾,在下向皇上禀明原委。”

  “河堤不可轻忽,本是皇上托付于我,花了皇上调拨的银子,把事情搞砸了,那才是莫大的罪过。”朱珪对师爷说,“好啊!我去河堤工段。徐长春弄到米面,你带他送到行在伙房。过秤打好条子,不能让人家徐长春也跟着赔进来。”

  行在前,李侍尧率百官跪地恭迎銮舆。远远看去,銮仪队浩浩荡荡地过来。与此同时,二辆马车拉着粮食从相反的方向过来。戒备的绿营禁军拦住马车。师爷跳下马车,说:“给行在送,为皇上准备御用品。”禁军放行,说:“早干什么去了?快点!”。马车停在行在门口。师爷、徐长春和一个雇工把米面往行在内扛。

  李侍尧问:“怎么现在才送来?”

  师爷神秘地说:“麻烦大着呢,总督大人!河水涨了,朱大人只能顾一头了。”

  李侍尧笑笑,说:“魏鸿滨给他发大水了。”说着他冲恭候銮舆的官员们挥手,让大家都来帮手,把这东西扛进去,把路腾开。官员们急忙过来,一人一袋地扛起粮食,走进行在内。

  两宫銮仪队越来越近了,和珅与鄂桂骑马在前面开道。和珅与鄂桂来到行在门前,看到跪迎的官员之中没有朱珪,两人不觉意外起来,彼此看看对方。和珅低声对鄂桂说:“鄂中堂,朱大人不在。”鄂桂也一怔。

  鄂桂气愤地看了看孙士毅,孙士毅吓得躲开鄂桂的目光。

  朱珪府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群抚役兵卒蜂拥而入。李侍尧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朱母朱妻和菊仙闻声来到前院。李侍尧说:“把这三个人拿下!”兵卒上来抓三个女人。朱母喝道:“慢!……我们犯了哪条王法?有什么罪?”

  “你们没犯法、没有罪,但你儿子有罪,连带了你们。要怪就怪你儿子吧!”李侍尧对兵卒下令,“把他们押到行在去!”

  朱母甩开兵卒,说:“我去拿两样东西,随你们去见皇上,我就不信皇上不讲理。”

  李侍尧问:“你想带什么东西?”

  朱母说:“我儿子的官印和他的顶戴。”

  李侍尧对兵卒说:“让她拿着,反正她儿子也用不上了。”

  兵卒门一间间屋子还在搜查着。菊仙说:“李侍尧,人都在这里,你的亲兵还四处乱串。他们想找什么呀?”李侍尧说:“小蹄子,你敢直呼本督名字?”菊仙说:“你不配我称呼大人,你是个小人,我只好称呼你的名字。难道错了?”

  “小蹄子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他们是奉我的命令,查看朱珪府上不法勾当。本督要拿到更多的证据。”李侍尧说。

  兵卒在朱珪书房的书堆中寻找违逆书籍,李侍尧走了进来。一兵卒禀报:“大人,没有一本逆书。”李侍尧抓起一本书,生气地摔在地上,说:“那就别费功夫了,走吧,去河堤抓朱珪!”

  孙士毅抱着玉棋筒走在行在回廊下,突听到和珅说:“只能这样,这个时候只有皇太后老佛爷出来说话,皇上才会听。”他向不远处一看,只见和珅与冯月瑶手拉手说着话走过来,样子很亲密。孙士毅有些吃惊,躲藏起来,窥视着他们。

  和珅说:“婚约的事,你向老佛爷提了吗?”

  冯月瑶说:“提了,但老佛爷只说回宫后找来内务府总管,饬令他管束自己的儿子。解除婚约的事,老佛爷就是不松口,眼看就要到京城了,我心里很着急。”

  和珅说:“那我得机会也向老佛爷进言。”

  冯月瑶说:“千万别这样!多亏老佛爷还不知道你我的事,她苦知道了那就更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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