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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可没那个耐性等她生完气再跟他一起玩牌。

  谷贯中一把抢下月夕的抹布丢开,无视她的愕然抓起她的手就往楼上走,直到将她关进自己的房间后,才放开她。

  她站在偌大的房间里,边揉着发疼的手腕边打量这个房间。

  这是她头一次进到男生的房间,除了一张传说中的漂亮弹簧床外,还有一张漂亮的书桌、漂亮的衣柜,连搁在地上的那几个旅行袋都是漂亮的。

  “发什么呆,坐下来呀!”他又对她叫嚣。

  月夕朝地上一望,发现他已在她发呆时,在地上铺了张毛毯,自己则坐在毛毯上了。

  她有样学样的,端坐在他的对面。

  “我教你这要怎么玩,你可要好好学。”谷贯中说,将挑出鬼牌后的五十二张牌平铺在毯子上。

  他先向她介绍纸牌,然后挑了最简单的捡红点玩法教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耐性。

  月夕是个好学生,领悟力也很快,在输给谷贯中几次后,已有渐入佳境之势,只是有几次在出牌时,她总会蹙起秀眉,考虑良久。

  在这时候,谷贯中倒是挺有风度的等待着,顺便打量她。

  这么多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

  她的外表与实际年龄有些差距,大概乡下地方的食物都营养不足,她看起来顶多才八、九岁。

  大概是有了羞耻之心或整洁观念,她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来得干净多了,披肩的头发也不再凌乱,乖顺的被橡皮筋束在脑后,身上的衣服虽旧,但还算干净,而且她虽然常在烈日下跑来跑去,却似乎怎样都晒不黑,皮肤还是自白净净的,连带的,那血魟鲜艳的胎记便更加显眼了。

  谷彻曾跟他说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包括她出生时的月蚀现象和她爷爷、奶奶在同一晚不幸过世的事。

  他觉得不可思议,在这即将迈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月蚀”是怎么一回事,村人大概也不知道“意外”两个字怎么写,真是一群莽夫愚妇,受不了。

  他虽然常说话骂她,但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才没将那可笑的“恶鬼烙印”放在眼里,他跟那群没知识、没水准的乡下人可是不一样的。

  苦思良久后,月夕动手吃下了一张牌,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看着自己。

  是他说要慢慢考虑再下手的。她低头,等他出声骂她。

  “你的胎记……愈看愈像朵小红花,真奇怪。”半晌后,谷贯中出声说道。

  她闻言抬起头来,见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脖子瞧。

  她本能的缩缩脖子,“小……红花?”她呐呐的说。

  月夕从没仔细看过自己的“恶鬼烙印”,应该说她总是刻意不去看它,下意识的逃避那招来祸害的胎记。

  每个人见到她都是避之惟恐不及,那么仔细的盯着它瞧,还说它像小红花的,谷哥哥是第一个。他真勇敢。

  “嗯。”谷贯中兀自沉吟片刻后,站起身来,冲到旅行袋旁东翻西找,他翻出一盒十二色的麦克笔,然后又兴匆匆的坐到月夕身边。

  “你闭上眼睛,脖子歪向左边。”他说。

  月夕感染了他的兴奋,微红着脸,照他的话闭上眼睛,将脖子歪向左边。

  谷贯中拿出支黑色的签字笔,勾画出胎记的轮廓。

  她因为脖子上传来的骚痒感而吃吃发笑,被他斥了声。

  接着,他又换了支绿色的笔。

  “好了!”画了一会儿后,他满意的嚷了声。

  月夕这才睁开眼睛,好奇的想伸手往脖子上摸去。

  “唉!”谷贯中连忙拉下她的手,“别摸,还没干。”他站起身来,拉开一扇衣橱的门,门上镶了面镜子。

  “来。”他对她勾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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