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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姨,绮绮也要喝多多。”绮绮仰着头撒娇道,童稚清软的声音极为悦耳。

  月夕笑了,“好,姨帮绮绮买多多。”看着小女孩,月夕真是觉得命运多变得不可思议。

  那天早上她两手空空的离开谷家,漫无目标的走了好久,从白天走到夕阳西下,走到两腿酸软,脚也起了泡,她还是固执的移动着脚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然后,她听到了几声苍老又激动的求救声。

  她朝呼救的方向望去,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一个道路两边散布着块状田地的地方。

  有几名老人在一个池塘边又叫又跳的,而池溏里隐约传来小孩的哭叫声。

  月夕心一沉,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个小女孩掉到池塘里,正载沉载浮着。

  不假思索,她纵身跃入不浅的池塘里。

  虽然有伤在身。又不吃不喝的走了好久的路,但她仍努力的将小女孩给拖到了池塘边,让站在池塘边的老人家将不停哭泣的小女孩给拉上去,而她自己则是用尽力气,在被拖上池塘边后,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了。

  后来她才知道,抱她回来的是后来赶到的小女孩的父亲,也就是陈晔文。

  他是个鳏夫,平日因工作的缘故,便将女儿托给年迈的父母亲照顾,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幸好月夕刚好路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陈家两者知道月夕正在找住的地方时,便热心的招呼她住了。陈晔文更以想让父母亲享清褔,所以愿意雇请她代为照顾绮绮为理由,恳求她留下。

  在一家老老少少的挽留声中,月夕就这么留下来了,并告诉他们她叫于望月。

  因为她知道谷家人一定会寻找她。

  一天,她看见陈奶奶在帮绮绮剪头发,便上前请陈奶奶也帮她将长发剪去。

  虽然舍不得她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但陈奶奶还是边唸边为她剪了个齐肩的发型。

  月夕也买了条廉价丝巾,围在自己的颈子上,遮住血红胎记。在这炎热的天气,她在颈间绑条丝巾的做法,虽然好看,但仍引来不少侧目。

  总比被认出来的好。月夕想。

  “为什么遮住脖子呢?”某日,陈爷爷不解的问,“你那胎记可是吉祥的象征呀,遮住了多可惜。”“吉祥?”这说法是月夕头一次听说,为什么换了一个地方,她的“恶鬼烙印”就变成吉祥的了呢?

  “是呀,很少看到形状像朵魟花般的美丽胎记,就跟你的人一样,漂亮又善良。”陈爷爷和蔼的说。

  “不,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是第二个说她的胎记像红花的人。月夕想起谷贯中,脸色不禁黯然。

  “谁说不是?你如果不是个好女孩,怎么会看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溺水,就想也不想的跳下池塘去救她呢?更何况当时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呀。”月夕摇摇头,“任何会游泳的人经过,都会做跟我一样的事的。”“那为何那天经过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呢?”老人笑眯眯的反问。

  他问住了月夕,她从没想过这种问题。

  “任何事的发生都是冥冥中的定数,对我们来说,你是救了我小孙女的恩人,所以我才会说你颈子上的那朵红花是吉祥的象征呀。”是吗?月夕迷惑了。

  当年,只因为村子里一名老婆婆的一句话,就让她背负了十几年的唾弃与咒骂,现在她只不过救了名小女孩,就被陈爷爷视为吉祥的象征……她这胎记真的是毫无意义的吗?那她背负了十几年的罪恶感,又算什么呢?

  不管月夕如何困惑,日子还是在绮绮和两位老人家的陪伴下,清淡愉快的过去了,直到陈晔文突然打电话回家找她帮忙的这天为止。

  她完全没料到谷贯中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她。

  “绮绮还要布丁。”小女孩扯了扯月夕的手,得寸进尺的誽。

  “不行,吃了布丁你晚餐就吃不下了。不过,姨可以先买起来,等你乖乖的吃完晚饭后,再给你当宵夜吃。”在小女孩不依的要以哭泣达到目的时,月夕技巧的劝诱着。

  才四岁的绮绮分不出有什么差别,听到姨会买,马上就破涕为笑,快乐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向她们迎面驶来。

  月少将绮绮拉近自己身边,让宾士车驶过后,才继续迈开步伐,朝路口的便利商店走去。

  她没注意到的是,宾士车里一双灼热的黑眸,一直从后照镜中,注视着她那纤细含笑的身影。

  虽然头发剪了,脖子上也系了条丝巾,手上更牵了个小孩。但谷贯中确定,那是月夕,他寻寻觅觅、朝思暮想,让他数度几欲发狂的笨女孩。

  “他们在会议室。”工作室里一名忙得团团转的员工,对捧着托盘的月夕说,托盘上是好几杯果汁。

  其实那间“会议室”,只不过是陈晔文的办公室所整理出来的空间罢了,因为这工作室里,没有比陈晔文的办公室更大的地方了。

  看他们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月夕也不好打扰他们,便要绮绮乖乖的坐在一旁吃乖乖,自己则端着托盘走向“临时会议室”。

  空出手来敲敲门,得到回应后,她打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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