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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她踼踢他,“是谁送你回来的?是不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呀?”这臭小子!不但彻夜不归,还在外面洗了澡,这要叫月夕不想入非非都难,臭小子、臭小子!她又含恨的连踢两脚。

  谷贯中像死了一样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他不只是头阵阵抽痛着。连全身都不舒服了。

  她干么哭呢?就因为他彻夜不归吗?还是看到罗娜送他回家?他才不会信她什么沙吹进眼里的烂藉口。

  该不会是以为他不能载她们去吃晚餐在伤心吧?其实他还是可以送她们去吃晚餐,只是恐怕会有撞车之虞,所以为了她们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将晚餐计画挪到下个礼拜的好。

  只不过是件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她真是长得愈大愈别扭了,啧!连他送的礼物也不收,算了,他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自从那天开始,谷贯中与月夕之间就隔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以往一见面还会说说笑笑、斗斗嘴的两人,变得沉默了,感觉疏远了许多,而谷贯中答应的晚餐之约,似乎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月夕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恢复了到谷家之前的安静寡言,只在面对谷长风与沈文竺时会勉强挤出些许笑容。

  而总是喜怒形于色的谷贯中就显得阴郁多了。

  他不跟月夕说话,连带的也不跟父母说话,就算说了,口气也是冲得可以,他常板着一张臭脸,有时候更是连家也不回,将家里的气氛搞得一片乌烟瘴气。

  “你们到底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呢?”每当谷贯中彻夜不归,隔天早晨的餐桌上,沈文竺一定会这样长吁短叹的喃喃抱怨。

  月夕虽然早已没了胃口,但还是一口口的将稀饭往嘴里送。

  她知道,都是因为她,要是她不在的话,谷家也许就能恢复到昔日的安宁了星期六的午后,她与谷彻坐在一家被青翠树荫遮蔽的清静茶馆。一如往常,在悲伤微凉的徐风吹拂下,她向他倾诉了心里的话。

  “到我家来吧,我可以照顾你。”谷彻的指背轻抚她消瘦的脸颊,怜惜的说。

  月夕只是感激的微微一笑。

  对她来说,到哪里都是一样,她有的,只是散播不幸与不快乐。

  而她希望她所关心的人快乐。

  谷贯中一进门,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母亲的哭声,眉一皱,走到客厅一看,母亲坐在沙发里,不停抽着面纸擦眼泪,连父亲也眉头深锁着。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解的问,环顾四下。

  房子很好呀,该在的东西都还在,没被偷也没失火。

  “月夕呢?”她怎么不在?

  沈文竺从面纸里抬起红肿的泪眼怒瞪他。

  “那么多天没回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你这个不肖子!”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你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在哭呀?”谷贯中不可思议的说,松了一口气,生进沙发里。

  真是的,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管你这不肖子是死是活,我只担心月夕……呜呜……她离开我们这里,要怎么生活呀……呜呜……”沈文竺哭道。

  谷贯中愣了下,随即从沙发里跳起来。

  “月夕?她离开我们家了?她为什么要走?你们怎么不留她呀?”这坎他的思绪一下子被这消息给打乱了,他紧紧握拳、涨红了脸,“她走去哪里了?谷彻家吗?谷彻那混蛋真的把她拐走了,可恶!我去把她带回来。”他一把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她还没走啦!”沈文竺连忙抬起头来喊。

  谷贯中煞住脚步,迅速折回,脸色铁青,两眼血丝满布。

  “虽然还没走,不过她说等她整理好东西后就要走了……呜……”“她在哪里?”谷贯中咬牙切齿的。

  沈文竺往楼上一指。

  不浪费任何一秒,谷贯中转身往楼梯跑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了。

  连门也不敲,他直接闯了进去。

  月夕坐在床沿,身边放了个小包包,一看是谷贯中,她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抹去,假装忙碌的将小包包的封口给绑紧。

  她站起身,显得有些不安。

  谷贯中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竟是当初他带她进谷家时的那套衬衫和牛仔裤,随着她身高的增加与身材的变化,当时还颇为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此时却显得有些紧绷,将她纤瘦却姣好的身材表露无遗。

  望着她,谷贯中的体内不禁起了阵熟悉的骚动。他忽略那股骚动。

  “你做什么?干么穿这样?”他走过去,打开她的衣橱,将里头漂亮的洋装、上衣、裙子、裤子等,全扔到床上,“把你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这些。”他霸道的命令着。

  月夕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垂下眼睑。

  “我走了。”她低声轻吐,缓步走向房门。

  谷贯中跑过去挡在她身前,硬是将她手中的包包扯下,丢到远远的角落。

  他握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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