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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老爸,你干么啦!”她摸着脑袋,恼怒的看着手持凶器——筷子的尤老爹。

  “女孩子吃东西是这样吃的吗?也不怕人笑!”她大声,尤老爹比她更大声。

  “老爸,我在外面跑了一整个下午,晚餐没吃,饿得快反胃了,那还顾得到什么吃相?别人要笑就让他们笑好了,那种无聊人有什么好怕的。”她一面说,还一面将豆干、卤蛋往嘴里塞。

  尤老爹瞪着她看了好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目光抛给三桌外的向柏宗,怨叹的表情上写着----如果你现在后悔我不怪你,这女孩子没救了。

  尤妈妈将尤老爹给拉回原位。“先让由里吃饱再说,你没看她回来的时候都饿驼了,真是,我可怜的女儿。”她叹道。“阿宗,你在外面比较够力,我们由里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你可得多多关照她,别再让她像她上个工作一样被她的老板给欺负……”

  “这笨丫头,在外头吃了亏回家也不说,真是气死我了。”说到上个工作,尤老爹心里的不满立刻爆发。

  自从尤由里进门后,便目不转睛、温柔的盯着她看的向柏宗,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那个人现在在吃牢饭中。”

  尤老爹和尤妈妈听了,面面相觑。

  “阿宗,是不是你把他给弄进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尤老爹好奇的问。

  “尤伯伯,这还用问吗?”郑拓鸡婆的代正“忙碌”的注视尤由里的向柏宗回答;“凭阿宗这六年来对由里的念念不忘,你们就该想到,任何对由里不利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的。不过,也算那个人倒楣,逃了一大堆税,应该是报应,我们只不过是伸出正义之手罢了,没什么。”他自大的摊摊手。

  尤由里被面汤给呛得咳个不停。向柏宗立刻长脚一跨,走出座位两三步就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稍稍止咳的尤由里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吃着她迟来的晚餐,

  她好懦弱,竟然升起一股想扑进他怀里痛哭的街动。她想告诉他自己今天所受到的种种挫折,就像他们刚交往时,她会跟他抱怨、撒娇一样。

  趁塞进半颗卤蛋的空档深吸口气,压下冲动。尤由里现在没立场也没理由去做她现在想做的事,他们俩早已没瓜葛了。

  吃吧塞呀!塞死你这个没胆的笨家火。

  “今天过得还顺利吗?”向柏宗问了个心里早有答案的问题。

  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她酡红的脸颊,向柏宗伸出手自然不过的将它塞回耳后。

  “向总怎么那么晚了还在我们这里晃?该不会是被谢湘台小姐给踢出来了吧?”

  “她飞去香港拍广告。”

  难怪。尤由里哼了哼:“以你对她热中的程度,你没跟着飞去实在令人讶异。”

  向柏宗皱起眉,“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谈她不可吗?”

  他真不明白,她明明就很不喜欢提起谢湘台,可是偏偏就是喜欢虐待自己。大哥说得对,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尤由里故作惊讶的抬起眼来看他。“除了她之外,我们还能谈些什么吗?”

  向柏宗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地,尤由里被他眼中的热度给逼得不敢再跟他对望,重新将注意力回到眼前的豆干上。

  “我还以为你是个心胸宽大的女人。”他叹道。

  听到他叹息的声音,尤由里像被人从背后给重击了一拳,整个背部挺了起来,还倒抽口气。“我本来就是。”她拒绝这种侮辱。

  “但是从你的表现看来,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宽厚的胸襟,相反的,我觉得你倒像个容易记恨的小人。”

  尤由里全身上下每个毛细孔里的寒毛全竖起来了。“你凭什么说我容易记恨?有什么证据?”气死人了!隔壁的小黑狗虽然常常像疯了似的吠她,但她可从没报香肉店的老板去抓它呀,现在这可恶的人居然骂她是个爱记恨的人?!

  “现在的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向柏宗的食指将她从头到脚给比了比。“你看看你的态度,自从我们重逢之后,你对我就像只浑身刺的刺猬,全没给我好脸色看,活像当年无情的抛弃你的人是我似的。”

  “我才没有那样!”

  “你还说没有?你现在不就对我恶形恶状?”向柏宗畏惧的拉着椅子往后移了一滴滴。

  “我——”意识到自己的音量与要说的话成反比,尤由里更是压下大嗓门。“才没有。”

  向柏宗满意的重新将椅子拉回,而且是拉回一大步,距离近得两人的大腿能够厮磨的地步。尤由里隔着薄翼丝袜的大腿敏感的紧靠。

  他近到能让她的思考系统发生紊乱。“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呀?”她叫,眼不敢抬,他近得只要一抬眼便能看清他俊美的脸庞。

  “不好。这样讲话不必提高音量,多好。你该不会是怕我吧?”

  “少来这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怕你的。”全宇宙她只怕两个人,那就是她的老爸老妈,啧,她会怕他?笑话!

  “那我们是朋友吧?”他又问,眼中闪着一簇狡黠的光芒。

  “当然。”尤由里大方的说,纯粹只为表现自己的气度。

  向柏宗吁了口气。“那就好,没情缘有朋友缘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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