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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傅雁南睐了施呈勋一眼,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她心口一提,连忙将眼转开。

  “小蔡,你们每次聚会康A的家人都会来喔?”怎么大家都没有太大反应,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似的。

  “对啊,我们跟康嫂还有那两个小鬼都很熟。”尤其那两个小鬼每回都会欺负他,害他气得牙痒痒,又舍不得扁他们,命苦啊!

  若有所思地回到工作岗位,傅雁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个惹自己生气的男人。

  “阿姨,你为什么一直喝酒啊?”吵杂的现炒海鲜店,一个小男孩凑到傅雁南身迭,内莫五、六岁,一双晶亮的大眼直瞅着她瞧。

  “呃……”因为无聊啊!那几个大男人在划酒拳,她又不会,插不进他们,却又还在跟施呈勋赌气,断不可能找他说话,只好一个人喝闷酒。“这酒不错喝嘛!”

  “真的吗?”小男孩的眼亮了起来,目光立即胶着在她的酒杯上。“那、可以也让我喝喝看吗?”

  “不行喔,小杰。”一双柔软的手将小男孩抱起,轻轻地在他脸颊印下一吻。“乖,妈妈跟阿姨讲一下话,小杰去跟哥哥玩或找小蔡叔叔好吗?”

  “喔。”小杰不舍地望了眼傅雁南手上的酒杯,这才滑下妈妈的膝盖,找倒楣的小蔡去了。“小蔡叔叔,陪我玩棒打老虎鸡吃虫!”

  “不好意思,小杰太顽皮了。”康嫂攒起一朵笑花,极恬淡的浅笑。

  她是个很温柔、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人,称不上美丽,但纤秀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说起话来很轻,动作也很柔,任傅雁南怎么看都无法将她和康A凑成一对。

  “不会,小孩子不皮反而麻烦。”这是很多父母的挣扎吧?孩子太皮会想掐死他们,不皮,又怕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两难啊!

  “说得也是。”康嫂掩着嘴轻笑,让傅雁南看了傻眼。

  不是吧?现在还有女人这样笑的喔?那~~么含蓄?!她打了个哆嗉,不觉再灌一杯啤酒。

  “我跟康A一样叫你阿南好吗?”康嫂凝着她,眸底盛满温柔。

  “好、好啊。”康A有够幸福的捏,每天看着他老婆温柔的眼神,希望他别溺死在那潭温柔海里才好。

  “我经常听康A提起你,他在这行做很久了,不常遇到让他称赞的人,更别提是个女人了,你是他第一个夸赞的女人。”

  “没啦,我只是正巧有个没儿子的老爸,不得已才把他的技术教给我咩,没什么了不起的啦!”她最怕听人说恭维的话,尤其这么个温柔的女人,用全然无害的姿态褒扬,她就是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我还听说,你跟大狮正在交往,他很期待喝到你们的喜酒。”康嫂再扬一抹浅笑。“现在连我都想喝你们的喜酒了。”

  “啊?”这……第一次见面就谈这么私人的事,好像……太快了点吧?“不是,我没……”哎哟!谁规定交往就一定得进礼堂啊?人生总要有点变化才有趣啊!都跟别人一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康A跟着大狮工作好些年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打零工过日子,当时我们的生活满辛苦,有一顿没一顿的。”眸底闪过一丝酸楚,康嫂的唇边却依旧噙着笑,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般。“不过遇上大狮之后,一切都改善了,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大狮带给我们的稳定。”

  傅雁南盯着康嫂,在她细致的皮肤上看不见往日艰难的日子。“他是老板嘛,本来就该给员工合理的待遇。”

  “你一定不知道,这行有些老板也经常倒员工的钱,康A就遇上好几个,不然我们的生活不会那么苦。”拍了拍傅雁南的手,康嫂觉得她很投自己的缘,更衷心企盼她和大狮能幸福。“大狮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现在像他这种男人已经不多了,嗯?”

  她明白了,康嫂跟她说这些,八成又是康A跟她嚼舌根,毕竟今天两人都不讲话是事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吵架了。

  “不谈这个,康嫂,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决定跟康A结婚的?”

  一般这种聚会,喝醉的应该是男人吧?将喝得烂醉的傅雁南塞进车里时,施呈勋一张嘴止不住地碎碎念。

  “厚,别再念了啦,阿南醉死了,半句都嘛听不到,嗝~~”小蔡也喝得差不多,但还好康A能顺道送他回家,施呈勋这才没连他一起念进去。

  旋呈勋关上车门,思索了下,陡地唤住康A。“康A,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到上海了,目前手头上只有几件小小的维修补墙,你抓时间帮我盯着阿南……”

  “怎么了吗?”这么大一个人还要盯?大狮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没,这女人做事比较冲动,我不在的时候,她不晓得会做出什么蠢事。”烦啊!她要是柔顺点,他就不用这么牵肠挂肚了。“总之你帮我盯着她。”

  当然不止找康A多加留意,因为靠一个人要盯住她恐怕有问题,他会再找人帮忙。

  “好,没问题。”大狮的事就是他的事,康A拍胸脯答应了。

  “那就这样,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一行人这才各自离开现炒海鲜店。

  回程,施呈勋先拨了电话到傅家,跟傅老爹和傅妈妈报备过后,直接将她载往自己的住处。

  万一她发起酒疯,他一个大男人还照顾得来,傅家两老就难说了,况且她可是他未来的责任,断没将醉醺醺的她往傅家送的道理。

  将她安置在床,开了温度适中的冷气,先拧了条热毛巾帮她略做擦拭,施呈勋这才进浴室梳洗,冲去满身疲累和酒味。

  约莫五分钟后,他腰间系着浴巾走出浴室,一进房便见傅雁南在床上胡乱扭动。

  “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喝死算了!”他口是心非地低咒,却仍不舍地爬上床,轻触她汗湿的额。“不舒服吗?”

  “我头痛……”应该说很晕,她不曾这么晕眩过。

  他下了床到冰箱拿出一罐解酒液,强迫她喝下去。“喝瓶解酒液,应该会舒服一点。”

  “苦!”她埋怨道。“苦死了!靠!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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