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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这一切淑文都听着,她又懊恼又难过,早知如此,何必贪图几个星期的空闲,这笔钱用了出去不算,还要小明受皮肉之苦。

  淑文也有点怪自己,她应该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淑文哄着小明睡着了,还坐在小床边不肯离开。

  没到一会儿,坚明的大姊也来了。

  一进门便道:“这孩子,也太顽皮,热水瓶怎么可以玩?”

  她竟把她母亲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而赖了孩子。

  淑文一声不响,强忍着气,想着与这种人吵,只有落得没面子,有什么好处?装作听不见也算了。

  坚明开口了,“那么热水瓶放在哪里?孩子晓得什么?”

  他大姊反口道:“照你这么讲,妈是故意烫他的?”

  淑文早知道一回嘴便有这种结果,于是她站起来对医生说:“这是我儿子,没有我领他,不准任何人带他出院,我会把身份证带来的。”

  坚明的大姊瞪起了眼,但是淑文抓起皮包便走,头也没回过。

  坚明也不出声,跟在她后面。淑文回到家,一声不出,把零零碎碎的衣服整了一包,拿出一只旅行袋,将衣物塞了进去,再梳了梳头,洗了一个脸。

  坚明问:“你做什么?”

  淑文不出声,她拿起旅行袋,往大门走去。

  “你做什么?”坚明急了,再问一遍。

  “回家去。我没有办法再与你生活下去了,我也无法与你的姊姊母亲生活下去,小明出了院,归我养,我们办分居手续吧。”

  坚明呆住了,“你,你——”

  “我已经决定了。”淑文去开门。

  “慢着,你,你这样就走了?”坚明震惊地说。

  “是的,我无法忍受,我应该早就告诉你了。”淑文心硬的说:“我不希望你们再去碰小明、你们不必负责。”

  “你回哪儿去?”坚明的脸色变白了。

  “娘家。”淑文道:“你让开点。”

  “你一点情都不讲?”坚明的声音是颤抖的。

  “是。”淑文坚决地答。

  “你——。”坚明给她一个耳光。

  淑文掩住了脸,强硬的说:“好,你打我。”

  她拿起旅行袋,马上逃出家门,就在街上叫了一部车子,赶着回娘家去了。

  淑文母亲来开门,见到女儿忽然之间提着一只旅行袋来了,心中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了?”她问淑文。

  “回来往两天。”

  “坚明呢?”她妈问。

  “别再提他,我们吹了。”

  “是什么意思?”她母亲愕然地问。

  “我要跟他离婚。”

  她母亲大吃一惊,“这种话可不能胡乱说的,淑文,你与坚明吵架了,回娘家来住两天,是天经地义的事,两夫妻吵吵闹闹,总是有的。”

  “他对我不住!”淑文哭了起来。

  “他外边有人?”

  “凭他也有资格?”淑文说:“他们家把小明烫伤,一只脚上都是水泡!”

  “烫伤了?怎么烫的?”淑文妈大吃一惊。

  “都进医院去了。”淑文哭,“当我不是人倒罢了,当小明也不是人,我又没享他们什么福,还得每天受气!”

  “重不重?是怎么回事?”

  “小明打烂了热水瓶,这种人家!”

  “那热水瓶总是小明打烂的,老人家一时疏忽也有——”

  “妈,你究竟是帮谁?要是你认为我讨厌,我可以不住这里!”

  “淑文!你这话叫人听了怎么受?太不讲理了,妈怎么会讨厌你呢?”

  淑文又说:“那么你不要管我,让我在这里住几天,清静一下。”

  淑文妈叹口气:“好,你住下来吧。”

  淑文在娘家住了几天,她照常上班落班,情锗低落,心情恶劣。放了学,她去看小明,但是却没有碰见坚明。

  淑文的母亲对她说:“我见过坚明妈了,人家也怪可怜的,为小明哭了几个晚上。祖母总是痛爱孙子的,这次是意外,总不能怪人家。”

  说完了她看看淑文,走开了。

  淑女不响,她心情更坏了。

  淑文算算日子,小明在这两天便可以出院的。她忽然想起了唐初正,何不找他出来谈谈?

  淑文一天放学,便顺路住九龙塘去一次,即使找不到唐初正,也可以散散心,她太空了,一空便胡思乱想,消磨一点时候也好。

  她按了铃,女佣人来替她开门。

  “唐先生在吗?”淑文问。

  女佣人答:“出去了。老太太在,你请进。”

  淑文进去了。隔了一会儿,佣人倒来了茶,没到几分钟,唐初正的母亲也出来了。

  她见到淑文,像是吃了一惊,脸色变了一变。

  淑文站起来,“伯母。”

  她缓缓的走近来,看着淑文。

  淑文觉得很奇怪,“伯母?请问初正在吗?”

  “他不在。”唐初正的母亲连声音都有点不妥。

  “啊?”淑文有点失望。

  “你找他,还有事吗?”她问道。

  “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想与他谈谈。伯母,实不相瞒,我已与坚明分居了。”淑文苦笑。道:“心里很不舒畅,所以想找朋友说说。”

  唐初正母亲的面色大变,“淑文,坚明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况且你已经答应了初正——”

  “我答应他什么?”淑文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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