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颜依依 > 爱恋成灾 | 上页 下页


  “你如果没过来就不会受伤,我可以照顾自己,母需你费心,所以从明天起你别再来找我。”

  她今天会跌倒虽是意外,但他的情绪失控却是事实,而他无法保证这样的失控不会再发生,因为她具备随时可能踩到他禁忌的医生身份,与执医的家庭背景,为了彼此好,两人最好别再有交集。

  听见他如同想与她划清界线的声明,倪语霏胸中奇异的悸动瞬间中断,只剩沉甸甸的难过,她木然的坐正身子,“大叔若是这么想,我跌倒时就不该理我、不该替我包扎,直接叫我滚不就好了?”

  “胡扯什么?你在我面前跌倒、受伤,我能不理吗?”

  “当然可以,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根本不用理会我,与其你勉强的帮我,事后又说些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言语,我宁愿你大吼说你实在很讨厌我,叫我马上滚离你的视线。”

  停顿了下,她眼睫垂得更低,“大叔现在可以吼出你的讨厌了,只要你告诉我片刻都不想看到我,从明天起,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是真心关心他,以为他也会把她当朋友,结果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大叔原来一直都讨厌她,仅是因为他有副好心肠,始终隐忍她罢了。

  即使如此,她对有伤在身的他仍是放心不下,或许听到他大吼着讨厌她,她就能在难堪中放开对他的不放心吧。

  然而为何一想到大叔讨厌她,心会这么沉、这么重?

  靳炜烈明白这是个与她划清界线的机会,纵使他讨厌的是“医生”而非她本人,但为了不让彼此都不愉快,也该趁机切断两人的交集,可是望着她低头垂眼的无辜受伤模样,他就觉得胸中一片难以言喻的心疼,这要他如何狠下心说讨厌她来伤她?

  “我——”

  他一出声,倪语霏轻搁在腿上的双手便紧紧捏握,大叔要说讨厌她了。

  将她细微的紧张小动作纳入眼底,靳炜烈无声叹息,靠向椅背,低低说道:“我并不讨厌你。”

  啊?她迅速转过头,唯恐是自己听错的问:“大叔说什么?”

  是“不讨厌”吗?

  “你是有点啰嗦烦人,但还不至于让人讨厌,我会叫你别再来找我,是因为……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过算了,反正清静的生活被打扰,也只有我养伤的这阵子而已。”

  “也就是说我可以再来打扰你,大叔不会赶人?”张着大眼,她求证的问。

  “嗯。”既然无法违背心意说出讨厌她,就允许她出现在身边吧,再说,他已经叮嘱过她别再触及禁忌话题,这样他必须留在台北的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有情绪失控的情形发生了吧。

  沉重的心情不见了,她释怀而笑。“对嘛,一个人独来独往搞孤僻多不健康,大叔终于开窍了。”

  他搞孤僻?眉梢隐隐抽挑,靳炜烈转头想骂人,可望见她甜美的笑靥,骂人的话全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尽管这女人有气死人的本事,但他得承认,她笑起来美极了。

  “大叔出来很久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心情一放松才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她立刻发动引擎。

  “我要去开我的车回来,麻烦你载我到我停车的地方。”

  昨天他回车上拿了皮夹和手机,本来打算直接取车,结果她坚持载他回家,他的车子是仍停在他出事地点附近的路边,为防失窃,还是尽早开回来。

  “你的脚受伤不适合开车,钥匙给我,我等会儿帮你开回来。”

  “箱型车对你而言太大了,不熟练驾驶会很危险,以我的技术,单脚也可以开,我——”

  “不行!”她很大胆的拒绝。“要是放心让你开,昨晚我就不会坚持送你回去,我开箱型车的技术绝对比你想像的好,不然,万一真把你的车撞坏,我赔你就是了。”

  “倪语霏,你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哪是车子,她是给他扯到哪里去?

  “我哪有存心惹你生气?好嘛,那我们叫计程车到你停车的地方,然后由我开你的车,你则在旁边监督和指导。大叔,这已经是最折衷的方法,你别再反对,否则我会以为你其实很讨厌我喔!我这就先把车开到你住处,再打电话叫计程车。”

  看着自顾自说了一长串后便擅自拍板定案,将车开往他住处的女人,靳炜烈大胡子底下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

  他如果再反对,她会以为他其实很讨厌她?他这下岂不是被自己的不忍心砸了脚?他要不要狠下心反对看看,扳回一城?

  ***

  刚入夜,靳炜烈到书局买了几本书,回程经过朋友的Pub,见里头已亮起灯,便顺道做个拜访。

  “老板,打扰了。”轻推开挂着“一小时后营业”牌子的店门,他对着在吧台忙碌的男子喊。

  “抱歉,Pub还没……炜烈?”在吧台做营业前准备的老板顾厚谦抬头发现是他,一脸惊讶。“你刚到台北?等等,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拿拐杖?”

  他急忙迎向他,赫然瞥见好友被头发覆盖住的额头贴着纱布。

  “我出了车祸,额头缝了几针,左踝骨判伤,休息几天,伤势已经好很多。”

  明白好友的关心,靳炜烈在顾厚谦指向他额头的伤时,主动告诉他伤势。

  “有伤在身就该在台中好好养伤,怎么又跑来台北?”顾厚谦扶着他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

  闲云酒庄的通路遍及全台各大饭店、企业与夜店,炜烈除了偶尔会亲自送他们紫影Pub订的酒过来,其他业务全交由专人负责,是什么事重要到让他得带伤来台北?

  “我没回台中。”

  “你是说,那天你送酒过来就没回去?也就是……你是在那天要回台中前出车祸的?”

  靳炜烈点点头,态度十派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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