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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抬眼望向尚初儿,皇上倒没想过她竟然会主动将这事给揽在身上,她难道就不怕自己随便寻个大不敬的罪名,将她拖出去斩了吗?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她微微掀唇而笑,浑然不在意皇上心里头曾经有过多么恶毒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道:“三皇子于民女多有大恩,皇上是他的父亲,我又怎能瞧着皇上受苦而袖手旁观呢?”

  更何况俗话说得好,危机就是转机!

  虽然她并不愿总是被困在这宫中,也清楚只要待得愈久,像今日太后来找碴的情况会愈频繁。

  除非她真能当好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否则她是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与房笑天全身而退。

  而且她瞧着皇上的气色真的不太对,她若真当成没瞧见,她的良心一辈子也不能安。

  “你当真不怕朕是小人?”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不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要不就是有一种愚勇。

  他是皇上,她若为自己把脉,很容易便让人找着了陷害的把柄,她为何要做这种蠢事?

  “皇上和房公子是父子,民女曾经以为房先生是个卑鄙不堪的男人,可事实证明,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想皇上总也小人不到哪儿去吧!”

  听了她这段话,皇上结结实实地愣住了,虽说不怎么中听,可是那父子、爹亲这样的称谓,倒真让他板着的脸裂开了一丝的笑纹。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为何可以这样大无畏的面对他呢?

  “房先生这段时间其实为我做了很多,我总该还点什么,既然皇上是他的爹亲,还在皇上身上也是一样的。”

  “你觉得一样吗?”

  房笑天向来与他疏离,而尚初儿这样的说法彷佛让他们拉得很近,皇上自然喜不自胜。

  透着染笑的眸子望着尚初儿,皇上似乎有些明了为何自家儿子会对这样的姑娘动了心。

  “好吧,既然你不怕,那就让你把上一脉吧!”

  说不怕,真的是骗人的,可是也不能因为怕便什么都不做吧,她欠房笑天的已经够多了,总要还上一还。

  这脉象……很不对劲。

  因为没有太医院的太医们那么多的包袱,更没有什么权力斗争的想法,尚初儿只是很单纯的以一个医者的角度在评断。

  许是女人家心细,皇上的脉初时搭着很是正常平稳,可再一细究,却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偏偏她又无法明确指出来。

  她皱着眉头把了许久,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收回了手,望着皇上不说话。

  “怎么了?”

  “皇上的脉象似有问题。”

  “什么问题?”

  “民女其实初初习医,只能辨得出有问题,却不能辨出是何问题,皇上应让三皇子前来把脉才是。”

  “啧,那个逆子不把我气死,他是不会罢休的,又怎会来替我把脉呢?”

  想起房笑天这阵子在外头的行事作为,皇上就忍不住头疼,原本平稳的心情也更加烦躁起来。

  见状,尚初儿不由得失笑,这爷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皇上,三皇子虽然面上不显,但其实是个重情的人。”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对他已有了更多了解。

  别瞧他外表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心底儿还是很在乎皇上的,只是性子倔不肯说,像他这回这么拚命的找理亲王的麻烦,难道就全是为了她吗?

  他这是在给皇上有个开头的借口,理亲王这个人跋扈太过,若长久这般下去,终成祸害。

  “你怎么知道?”

  “单看他如何对待民女就知道啦。”

  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两人,只因动了心便这般不管不顾的,皇上是他亲爹,他难道还能袖手旁观吗?

  那个人啊……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只是这样想着,尚初儿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甜笑。

  “这阵子,老三那孩子没少溜进来瞧你吧?”皇上虽然笑着问道,可那话里还是透着一抹酸。

  明明就翻墙进了宫,也不知道顺便来瞧瞧他这个老子,满心就只记得女人,这孩子也真不知道像谁。

  可是话说回来,这不就像他自己吗?

  当年为了如妃,什么祖宗章法都不顾,只求心爱的女人日子过得舒心,还宁愿委屈自己。

  尚初儿在心里笑道,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径自绕到龙椅后头,以轻巧的手劲为皇上按了按发疼肿胀的头皮。

  她并不笨,现在太后盯上她,她若是不在宫里找个靠山,还不被人给折腾死吗?

  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尚初儿又忍不住想起房笑天来,一股思念,幽幽地在她的心间荡了开来。

  他已经几日没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以往不见便不见,也不曾心生挂念,可也不知怎地,近来对他的挂念倒是愈来愈多了。

  或许……她该让宝月想个法子去递信,让他入宫一趟,她也得和他研究研究皇上的脉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黑风高。

  尚初儿还在想着房笑天今夜会不会来时,那个人竟似心有灵犀一般,已经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

  没有太多的偷偷摸摸和遮遮掩掩,他几个大步便来到她躺着的榻旁。

  他抿唇不语,一双深幽的眸子笔直地瞧着她藏在锦被下的双腿。

  瞧着他那愤怒的眼神,尚初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本以为自己若是躺在榻上盖着锦被,应该可以瞒过他的。

  可她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宝月既是如妃的下人,效忠的自然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瞧着他那铁青的脸色和想要吃人的眼神,尚初儿的心里蓦地窜过一阵暖意,但她也不想开口告状,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坐下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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