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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这时,一辆闪闪发亮的奔驰车突然停在他们身前,不客气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并“叭叭”按了两记喇叭,像在打招呼。

  沈维理将赵子昀拉后退一些,护在身后,静静地看着驾驶座的车窗慢慢降了下来。

  奔驰车里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而且还满溢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菁英味。

  “好久不见。”得体的微笑,优雅的姿态,彬彬有礼的气质,无不昭示着高位者会有的气势,就算再怎么客气有礼,都带着股纡尊降贵的味道。

  “好久不见,高元。”沈维理静了三秒,才微笑回礼,并说出他的名字。

  他该感谢沈维理没有彻底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吗?高元心中暗自对沈维理那静默的三秒泛起了不爽的情绪。

  “难得会在这个小镇遇到你。怎么?特地带女友来小镇品尝路边摊风味吗?”高元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赵子昀,目光只专注放在沈维理身上。

  会知道他们刚才吃了路边摊,可见此人不知道在一旁埋伏多久了。沈维理微笑道:“是啊。”

  “……那,想必这家路边摊的风味肯定好极了。”高元不是很高兴看到沈维理竟然一点狼狈的表情都没有,还这样坦然。

  “确实好极了,有机会你也尝尝。”以他们的交情,泛泛的寒暄便已足够,沈维理笑了笑接着道:“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了。”

  “等等!”高元没想到沈维理见到了他这个已经十二年没见的老同学兼曾经势均力敌的对手,竟然几句话就想打发掉他,甚至连客气地问一声“什么时候回国”、“最近哪儿高就”或“留个电话随时联络”都没有!他们六年同窗一场,将他这样冷待对吗?不会太过凉薄吗!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还有什么事吗?”沈维理当然看到高元眼中闪过的那抹不忿,但那又与他何关?

  “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高元冲口说出自己本来没打算做的事。说完后,心中懊恼了一下,觉得自己落了下乘,但又确实不甘心这场偶遇只能是寡淡的结果。若是不能让沈维理对他印象深刻,那他还敢想要把人挖到自己公司当自己得力下属吗?

  高元可清楚得很,这个沈维理就算现在失业中,也不是个会轻易消沉丧志的人;他并不是走投无路,只是一时的时运不济罢了。以沈维理的能力,再找个好工作根本轻而易举,他不是非要来到“日升集团”当他的助手,恐怕就算一时之间没有别的工作机会,他也不会乐意在他手下听候差遣。将心比心,高元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难得偶遇,他必须跟沈维理有个良好的开始。

  “不必了,我们还要在菜市场里逛一下,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沈维理客气地拒绝。

  这时,赵子昀突然揪紧他背后的衣服,有些喘不过气地道:“不要搭他的车。”

  “你怎么了?”沈维理连忙侧转过身,这才发现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赵子昀竟然又脸色苍白直冒冷汗,情况竟与早上与他相逢时相似。没能多想其它,只来得及抱住突然脱力往下跌倒的赵子昀。

  “不、不要搭……”一股剧疼猛烈袭击她的大脑,像无数根针同时刺着她的脑袋,让她痛到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急促喘息,几乎休克。

  高元无声哼笑了下,悠悠道:“沈维理,你这个女友的身体好像娇弱得不行呢,最近更是擅长昏倒的样子。”

  沈维理没空理会高元的风凉话,他只是担心地看着赵子昀莫名又变得糟糕至极的脸色,手脚更是冰冷,可是,她手上的镯子并没有在变色啊,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先前那种奇特的吸引力,那么,她身上现在又发生了什么问题?

  “前面不远就是镇立医院,要不要我载你们一程?”高元瞥了那个女人一眼,不管她是真昏也好,假昏也好,总之他跟她就是有送医的缘分。

  沈维理想了想,点头,一把抱起赵子昀,对高元道:“那麻烦你了。”

  “不要……”赵子昀努力要挤出声音,双手更是紧抓着沈维理的衣服,拚命想叫他不要上车,可是却没办法发出更多声音。

  高元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帮沈维理将人给抱进车子里;这时才看到赵子昀的脸色确实很惨白,而且在十二月天冒了那么多汗,确实很不寻常,看来不是装的。

  “不……”再也发不出声音,赵子昀只能一直摇头,却是什么也阻止不了。

  对于这辆车,她有个可怕的预感,可已经阻止不了了……

  ***

  依然是在医院,但这次进诊疗室的人是高元。

  已经从半昏迷状态里清醒的赵子昀,一脸疲惫,几乎是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若不是沈维理在一边抱搂着她,让她大半的身体靠着他,她随时可能滑坐到地上去。

  距离医院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高元那辆闪闪发亮的奔驰车被一根意外滚落的两吨重水泥管给砸成了废铁,如今那地方已拉起黄线,几辆警车正围在那边调查事故原因经历了那场差点被砸成肉泥的车祸,体验了生死一瞬的极度刺激之后,沈维理当然也是心惊胆战不已,至今他的手还在抖着,但终究还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与其说他抱着赵子昀,是在安抚保护她,不如说,是他在借着拥抱,在彼此温热的体温里,吸取着支撑自己的力量。他曾经以为自己看淡生死,随时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可是,在真正遭遇到死亡那一刻,求生,却是一种完全不必思索的本能。

  所以,他还是想活着的,他永远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所以,他再不能矫情地告诉自己对死亡不在乎,认为自己可以豁达到无所畏惧。

  “你还好吗?”

  “还好……”她哆哆嗦嗦地轻道。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凉凉的,温度略低,可是,因为自己的手指也没有回温,所以探不准;于是只好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发现温度还可以,而且她的身体已没再抖颤不止,看起来是好转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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