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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对了,朋友送了我一箱温泉沐浴包,我在浴室里摆了一些,你可以顺便泡个澡。”

  “好,谢啦!”

  杨家佳顽皮地举手敬礼,随即拿了衣物去洗澡,对孔日鑫的存在毫不介意。

  站了一天的脚又酸又麻,她不客气地泡澡,让疲惫身躯浸入飘散淡淡香氛的浴缸内,闲下来的脑袋开始东想西想,慢慢想到外头那个男人。

  四个月之前,她绝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短时间内如此相信一个男人,让他进入自己的私领域到这种地步。

  不晓得是不是被孔日鑫洗脑了,现在她也觉得,两人好像注定要当朋友,人家是处处契合,他们是处处互补,无论个性、生活,越相处越合得来,到现在,就连他在家里留宿,她也不觉得尴尬。

  一切应该是从他和女友分手的那一夜开始吧?

  那一夜,看在小蓉的分上,她让孔日鑫留宿,表面上好像不担心,其实一想到家里多了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她根本无法安稳入眠,整夜想的都是万一错把恶狼当绵羊,她该如何在吵醒孩子们之前将他撂倒,押着他去医院做强制导正治疗,还小蓉一个正常老爸……

  结果,她胡思乱想一夜未眠,什么事也没发生,早餐时还被孔日鑫揶揄自己比他更像分手的人,也不想想是谁害她挂着两个黑轮去上班。

  后来,他像是忽然被衰鬼缠身,刚和女友分手,女儿的保母又要搬到其他县市,紧接着隔壁邻居开瓦斯自杀、送医急救,倒霉被波及的他家也需要“急救”,屋内家具倒地摔坏的一堆,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的浴室面目全非,屋子不能住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好当时父女俩都不在家。

  事发隔天,他还得带团出国,根本没时间安排女儿去处,只能上她家求救。她一口答应,结果就成了常态,之后他有事,总是电话通知一声,就把女儿送来她家。

  不过,她也没吃亏。

  偶尔遇上晚间临时必须出勤,就顺路将儿子寄放在他家,像今天这样不确定会拖到多晚下班,或是得熬夜工作的日子,就由他带小蓉来她家,或是把元旦接到他家照顾,彼此成了对方的“托儿中心”,方便又值得信赖,更重要的是孩子们好像两边都当成了自己家一样,开心得很。

  只是……这些年来她对男人的防备心向来很重,孔日鑫却成了唯一例外,她也不晓得他到底哪里与众不同?但是让她感觉和他相处越来越轻松自在,信赖与好感与日俱增。

  莫非,这就是爱屋及乌?

  因为打心底喜欢孔蓉这个贴心女孩,所以连她老爸也跟着越看越顺眼,感情越来越好?

  呵,自己该不会下意识地把孔日鑫当成姊妹淘吧?

  杨家佳噗哧笑出来,才发现自己泡到水都快凉了,赶紧起身拭乾,免得感冒。

  她吹乾头发,一出浴室立刻转进厨房,打开电锅一看,除了炒面,又多了一盘保温着的青椒炒肉丝。

  “你又费事帮我加菜了吧?”她把面和菜端来客厅,盘腿坐上沙发,边吃边问身旁的男人。

  孔日鑫微笑点头。“不是说晚上只吃了一个面包?青椒炒肉丝简单又方便,菜和肉都有,补充一点营养。”

  “重点是你炒的比外面还好吃。”所以她举双手赞成儿子拜他为师。“有什么新闻吗?温立委的场子没出问题吧?”

  “没什么新闻,看来看去都是各候选人的造势晚会,尤其允斌那场像在搞联播,换了好几台都是他的画面——”

  “允斌?”塞了满嘴面的她挑眉问:“是你习惯口头上和人装熟的毛病又犯,还是真的认识他?”

  “习惯口头上和人装熟的毛病?”孔日鑫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有你说的这种毛病?”

  “你什么时候没有?我就是最佳人证啊,你现在会像大老爷一样坐在我家、拿着我的电视遥控器,就是物证。你硬要装熟、逼人家做你朋友的招数,我可是亲身领教,钦佩不已!”

  “不敢、不敢。”他搞笑地拱手回礼。“不过我是真的认识温允斌,不是装熟。”这点他还是得说清楚。“我刚进导游这一行时,带过他们家族的旅游团,大概温家人觉得我的服务不错,之后几乎都指定我当导游,他当选立委后的出国考察行程也都交由我规划。大约三年前,我带立委团去义大利考察,晚上我们去饭店的钢琴酒吧喝一杯,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咳咳咳……”

  杨家佳猛捶胸,差点没被刚吞下的面噎死。

  “就是这样,当时我的反应跟你一模一样。”他想来还会冒鸡皮疙瘩。

  “你讲真的还是假的?温立委不是和他老婆很恩爱,是出了名的爱妻?”她半信半疑。“之前他受到枪伤,他老婆在医院前痛不欲生也不像假的……”

  他啼笑皆非。“他说总是看我在笑,忽然很想知道我脸色发青是什么样子。之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因为整你很好玩,所以跟你交朋友?”这是什么道理?她心里有点不爽。

  “不,我脾气温和,不代表能让人没事耍着玩。所以隔天晚上,他问我哪里能买到与众不同的礼物送他老婆,我故意带他去一间门面低调的同志酒吧。如我预料,我们的‘立院第一美男’一进门,立刻就有男人冲到他面前说——”

  “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杨家佳喷笑接话。“你这招厉害!温立委脸也黑了吧?所以他觉得你有种,竟敢恶整立委,决定跟你交朋友?”

  “或许吧?”他双肩一耸。“也可能是因为那家伙竟然一拳把人打倒在地,结果对方十几个朋友全冲上来,我没留下他一个人被打,陪着他边打边退,整晚在义大利小巷子里钻来钻去,好不容易才摆脱那群人,累得爬回饭店,还得跟其他立委说是我闯祸连累他出手,算是很够义气,所以想交我这个朋友吧?”

  “这么说起来,你们还真是‘生死之交’。”她故意挖苦。

  “什么生死之交?跟那只阴险的老狐狸交朋友只有被算计的分,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你怎不跟他绝交?”

  “不行。”他一脸扼腕。“因为我一时识人不清,答应和他结拜当兄弟,发誓一生相互扶持、患难与共。你知道我们结为兄弟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杨家佳很配合地发问。

  “他说我这个人不轻易承诺,一旦许诺就会遵守,所以要我开始准备,等他当上总统的时候,不管我愿不愿意、外界同不同意,他都会用尽一切手段把我送上外交部长的位置,实现和他‘患难与共’的承诺。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兄弟不能乱结拜、毒誓不能乱发!”

  “呵。”她倒是觉得很新鲜有趣。“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既然你和他关系匪浅,当初丢车的时候,怎么不抬出温立委的名号?”

  “我不做仗势欺人的事。”他皱眉说:“我自己就不屑那种人了,怎么可能去做一样的事?何况他是真的有在做事,平日已经够忙了,这点小事拿去烦他算什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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