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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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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规定了我不可以到这里来?”霜霜挑战似的问。 魏如峰耸耸肩。“你当然可以来,只是未免太凑巧了!” “凑巧?哈哈哈哈!”霜霜放肆的笑了起来:“由铃兰到这儿,车子走了二十五分钟,你的速度真慢呀!” “霜霜,你在跟踪我们吗?” “只是想知道你的女友是那一号的人物。原来就是顾家舞会里那个小土包子!表哥,你对女人的胃口越来越小了!据我看来,杜妮比她好得多了,你怎么舍弃杜妮而找上这个乡巴佬,真让人笑话!” 魏如峰紧盯着霜霜问:“你跟踪了我们几天了?” “好多天,怎么样?” “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霜霜满不在乎的挑挑眉:“看她的样子,还小得很哩,居然敢穿着制服和男朋友满街乱跑,所谓名震台湾的女中,出来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她和你同年。”魏如峰冷冷的说,扶住车把,发动了车子。 “慢着!”霜霜喊:“表哥,请我吃饭去!中国之友社,然后跳舞,怎样?把摩托车放到车后座去。” 魏如峰默默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行,霜霜。你可以去找顾家的三兄弟!” “表哥!”霜霜叫:“我不要顾家三兄弟,你陪我去!” “我有事!”魏如峰喊了一声,顿时发动了车子,向前面冲去。 “表哥,你敢走!”霜霜大叫着,也踩动油门,想追上去。可是,立即她又放弃了,把车子熄了火,她颓然的把头扑在方向盘上。听着摩托车的马达声越走越远,她感到浑身被人撕裂般的痛楚着。一时间,她想狂叫狂喊,她想捉住魏如峰,撕打他,唾骂他。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在方向盘上痛苦的转着头,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像害重病般窒息的呻吟着。 “喂,你病了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了起来,她没有动。接着,那声音又响了,是个嫩嫩的男性的声音:“我能不能帮你忙?” 她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从睫毛下注视着他,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宽肩膀,长手,长脚。穿着件白衬衫,黄卡其布裤,尽管穿得不好,却很有股帅劲,浓黑的头发下是张年轻的,方方正正的脸,乌黑的眼珠似曾相识,两道浓眉有点英雄气概。那副双手插在口袋里,挺立于暮色之中的样子像一头初长成的漂亮的公鹿。 她坐正了身子,把头发拂向脑后,懒洋洋的说:“嗨!” “你病了吗?”他弯下腰来问。 她耸耸肩。“病了,又怎样?” “要我帮你忙吗?”他热心的问。 她瞇起眼睛来看看他。 “你会开车吗?”她问。 “噢,”十分懊丧的一声感叹:“我不会。” “那么,你怎样帮我?”她斜视他,彷佛是猫儿在逗弄一只小老鼠。 “我——”嗫嚅的,半天才吐出一声:“你可以教我!” 她笑了,打开车门,她说:“进来吧!” 他坐了进去,坐的是驾驶座旁边的位子,方向盘仍然握在她的手中。 “我们到哪里去?”她扶着方向盘问。 “哦?”他看来颇为困惑,傻兮兮的。“你不是病了?” “刚刚病了,现在已经好了。”她说,发动车子,驶上了街道,一面转过头来说:“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吃饭去,怎么样?” 他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终于吞吞吐吐的说:“我没有钱。” 她大笑了,说:“我请你!”车子迅速的向衡阳街驶去,她侧过头来望望他,有种猫捉老鼠的残忍的快乐,她喜欢他那股“嫩”劲和“傻”劲。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下巴上连胡子的影子都还没有!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晓白。” 车子慢了一下,她顿了顿,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晓白。木易杨,早晨的晓,白颜色的白。” “唔,”她瞇起眼睛,加快速度,车子平安的闯过一个红灯:“你有姐姐或妹妹吗?” “是的,有个姐姐,” “应该是早上的一朵小小的红云了,是吗?”她嘴边挂着个冷笑。 “什么?”他没听懂。 “我在说你姐姐的名字。” “杨晓彤。” 她点点头。车子滑入热闹的衡阳街,在穿梭的车辆中,和霓虹灯的闪烁下,她把车子直驶向中华路。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簇残酷和报复的火焰。 车子穿过了新生戏院前的平交道,她转过来望着晓白说:“吃了饭,我们去跳舞,怎样?” “哦,”他有点惊慌失措:“跳舞?我——” “不会?”她问,接着就大笑了起来:“唔,不会跳,是吗?如果有书房,我们可以关起书房的门,让我来教你跳华尔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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