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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宫元初微微一笑,道:“我们把‘喜澜堂’搬来这里好吗?”

  “可以吗?!”她惊奇地睁大眼睛。“怎么搬?”

  “原封不动搬过来当然是不可能,但要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喜澜堂’却一点儿都不难。”宫元初挑眉浅笑。

  风竺兴奋得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在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好,我们就造一个‘喜澜堂’吧!”

  “宫元初在哪里?快出来!”

  秋高气爽的一个午后,“喜澜堂”浩浩荡荡地闯进了一批女眷,气势凌人地叫骂着,把见惯了阵仗的风竺也给吓住了。

  她匆匆地走出屋子,看见小小的院落挤满了女眷,女眷中年纪多数都很轻,只有两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其中一个凶神恶煞似的,另一个却是畏畏缩缩地站在她身旁,不敢抬头,不敢吭气。

  “小少爷出府了,夫人有什么事请吩咐奴婢,奴婢会转告小少爷。”

  敢直接喊出“宫元初”三个字的人,风竺知道在宫府的身分地位必定不低,所以十分谨慎小心地应对着。

  “娘,四爷的身子就是被这个死妖精给踢残的!就是她!”

  年轻女眷中的一个,指着风竺大声痛斥。

  风竺闻言,浑身一僵,背上冷汗涔涔。

  看来,这些女人都是宫元明的夫人和侍妾了,而那个年纪最长的、脸色最凶狠的,恐怕就是宫元明的母亲,她们全体一起来兴师问罪了。

  “你这个贱人,四爷已经被你害成废人了,你还有脸待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另一个年轻女眷尖着嗓子怒骂她。

  “就是你这个贱丫头吗?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宫元明的母亲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两个小厮冲过来,一人一边抓住风竺的手。

  风竺岂肯受他们摆布,愤然把手抽回来,甩了两个小厮一人一个耳光。

  “我是小少爷的侍妾,你们谁敢动我!”她冷然怒视周遭。

  “我是宫府的二姨太太,你这个小小的侍妾竟敢在这里叫嚣!我儿子的身体被你打坏了,我难道不能严惩你吗?现在就算打死你,我就不信宫元初敢怎么样!”

  宫元明的母亲双眼血红,额上的青筋突突跳起。

  风竺极力压抑着胸口澎湃的怒潮,现在“喜澜堂”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人孤势单,万一宫元明的母亲耍起狠,她这小命只怕不保了。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应付她们,保护自己,必须拖到宫元初回来才行,否则等他回来,看到的只怕是她被杖毙的冰冷尸首了。

  “二姨太太,当初是四爷无礼在先,而且四爷明知我是小少爷的侍妾,却还是想强占我、对我施暴,我的确是反抗了四爷,踢伤了四爷,但我也是为了护卫自己的清白。”

  她克制着怒气,缓缓地自辩。

  “就算如此,那也是你的不对!”脸蛋长得十分艳丽的少妇怒指着她骂道。“四爷看上了你,你顺从了不就没事了,为什么非要踢伤他?他现在连……如厕都会出血了,还如何能人道啊!”

  风竺淡漠地睨她一眼,心底倒是十分快意。

  这种男人不能人道也好,她算是解决了一个祸害,所以心底半点同情怜悯都没有。

  “原来四爷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女人,所以才会让四爷肆无忌惮地到处猎艳,就连自己弟弟的侍妾都不放过!可我偏和你们这些女人不一样,我更懂得什么是贞洁和操守。真要追究起来,你们这些纵容他的女人也都是罪魁祸首。”

  她的目光快速地从那些年轻又俗艳的侍妾脸上扫过去,冷冷地说道。

  那些侍妾们被激得满脸通红,不甘受辱的几个气急败坏地反击,但也就是没凭没理的乱骂一通,发发狠、泄泄气而已。

  一旁的二姨太太连连冷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不肯认错还拖人下水!”她对着风竺愤然斥喝。“你以为你是元初的侍妾就有多了不起?他也就是大太太身边的贱丫头生的,没有大太太的同意,老爷都还不敢给这个贱丫头名分,他娘连个侍妾都不如,跟了这种主子你还在沾沾自喜呐,真是笑死人了!”

  风竺错愕地看着二姨太太的手指不停戳指着身旁那个惶然不安的中年女子,难道她就是宫元初的生母?

  她不禁朝她细看了几眼,那女子看起来不算太老,只是眉宇间深锁的忧郁还有眼角饱受风霜摧残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显得比实际年纪还老,如果她真是宫元初的生母,她无法想像她在宫府的地位是何等的卑贱。

  生了儿子都不能拥有名分,连一个侍妾都不如,实在太残忍了!

  “娘,这个贱丫头不能留了!”一个年轻侍妾气愤地喊。

  风竺在兰王府何曾受过这种气,忍不住冷冷地回嘴。

  “少一口一个贱丫头的骂了,你是侍妾,我也是侍妾,你的身分又比我高到哪里去?”

  “你端的什么臭架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二姨太太急怒攻心,朝风竺冲过去,一掌就要往她的脸上甩。

  风竺硬着头皮等着承受这一耳光,没想到宫元初已经回来了,拦下二姨太太将要甩下的那一巴掌。

  “我的人只有我能惩罚,谁都不准动她。”宫元初双眸冰冷地盯视着她。

  二姨太太收回手,眼中闪着愤恨的厉光。

  “你回来的正好,这个贱丫头踢坏了你四哥的命根子,我要你把她交给老爷惩治发落,这种会对主子动粗的疯女人不能留在宫府里!”

  宫元初挑眉,淡淡一笑。

  “二姨娘,虽然我的侍妾踢伤了四哥,但是四哥也欺辱了我的侍妾,他把风竺打得遍体鳞伤,差点强占得逞,我都忍下这口气没有找他追究了,现在二姨娘反而替他来找我追讨公道,这不是做贼的喊捉贼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个贱丫头现在至少还好端端地站着,但你四哥已经伤得不能人道了,以后生不生得出孩子还很难说,她把你四哥害得这么惨,你还想包庇她吗?”二姨太太恨声指责着。

  宫元初漠视她的愤怒,平静地说道:“现在也许四哥的伤比较重,但是能不能人道或生不生得出孩子,并不是此时就可以预测的,也许找到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四哥就能痊愈也说不定,何必这么快就把他咒成一个废人呢?”

  二姨太太急切地嚷道:“明明薛大夫就已经说你四哥的伤不好治了——”

  “二姨娘!”宫元初冷漠地打断她。“那是薛大夫医术太差,我明日找个医术更高明的来治四哥的伤,至于他欺辱我的侍妾,这个羞辱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不知道二姨娘可以接受吗?”

  “你为了护着这个贱丫头,全然不管你四哥的死活就对了!”二姨太太气得快要晕厥过去。

  宫元初冷冷一笑。“四哥的死活有你们这么多女人替他操心,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活到长命百岁的,但是我的侍妾没有人会替她操心,我若不护着她,她落到你们的手里还能有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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