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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起身走过去躺下,自始至终都背对着,不发一语。

  胖妇人拿起披风当被,轻轻盖在少女身上,然后在她身侧躺下,另一个妇人随即躺到少女另一侧。

  那兰十分惊奇,他原以为其中一个妇人应该是少女的母亲,但此时看来显然不是。

  若是母女关系,也应该是少女照料妇人才是,怎么会反过来了?

  但要说她们是主仆关系,又似乎不太像……

  “公子,我们先歇息了,你自便。”

  灰发男子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和黑大汉互相使了个眼色后,便同时移身到少女身旁,各自靠墙坐下,全都闭上了眼,摆明了不再与那兰交谈的态度。

  那兰哑然怔住,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他确定那个少女绝非他们其中一人的女儿,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态度也不像是主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关系?

  他一边烤着湿衣,一边思索着。

  策马奔驰了大半日,加上又淋了雨,他的身子已疲倦得很,当衣服烤乾时,他已累得躺下来,很想放松一下,好好睡一觉了。

  但他不敢放任自己真正入睡,毕竟对方到底是不是敌人都很难说。然而,明知道自己不能睡着,意识却愈来愈模糊,睡意愈来愈浓……

  温暖的火光,淡淡的白烟。

  他被一种舒适的感觉包围,觉得好困,渐渐地沉沉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从破窗照进来的暖暖阳光将那兰晒醒了,他一手挡着阳光,昏昏然地望向破窗。

  雨早就歇了,天气看来十分晴朗。

  他坐起身,打量四周,发现破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昨晚一起避雨的两个男人、两个妇人和一个少女全都不在了。

  这一群人居然可以完全不惊动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惊诧不已,不敢相信自己会熟睡到连他们离开都没察觉!显然,他过分低估他们的功力了。

  他连忙起身摸摸腰间的钱袋,仅存的十两银子还在,再看看门外,他的马也还绑在原来的地方。

  这群人虽然感觉神神秘秘的,但对他并无歹意,若是敌人,昨晚他很可能已命丧在他们手里了。

  他心下一悸,能让他完全失去防备,昨晚可算是这辈子头一遭。

  怎么会熟睡到毫无所觉呢?

  那兰怎么都想不通。

  §第一章

  凉风徐徐,京郊驿道旁有几棵大树合抱处开了家茶栈,卖些简单的点心和茶水供来往人马歇脚休息。

  一个面庞黝黑、神色冷峻的男子坐在里面喝茶,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观察着来往客商。

  “陆捕头,好久不见了!”一个高大的男子冷不防在他身旁坐下,大剌剌地拿起桌上的糕点丢进嘴里吃。

  “那兰,你可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被称之为陆捕头的男子看向来人,彷佛松了口气似的。

  “陆兄就这么想我啊?咱们这回分别是久了点,但也别这么肉麻呀!”那兰弯起俊眼,懒懒一笑。

  “去你的!谁想你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陆捕头没好气地低斥。“半年不见你,你都跑哪里去了?”

  “我到云南普洱的深山里住了一阵子。”那兰边说边朝伙计一弹指,让他给自己送壶茶来。

  “云南?”陆捕头皱了皱眉。“你到那里干什么?”

  “游山玩水啊!”那兰呵呵笑,一脸陶醉地说道。“云南那里崇山峻岭,景色雄奇,我一路沿着澜沧江往山谷里走,你没有亲眼所见,绝对不知道澜沧江的河水有多湍急。

  “还有,那深谷里的花鸟全都十分珍奇,绝对也是你不曾见过的。我跟那里与世隔绝的苗人住了些日子,顺便看看人家是怎么养蛊的。”

  陆捕头听到“养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那种东西多可怕,有什么好看的?”他皱眉瞪眼。

  “其实没有想像中可怕,反而非常新奇有趣。陆兄,你可知道蛊是怎么养出来的?”

  那兰撑肘俯身压往桌前,低声问他。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陆捕头一脸憎厌的表情,神色大是畏惧。“你可千万别学人家养蛊,那是害人的东西!”

  “养蛊岂是那么容易学来的?我要是真跟人有仇,直接打个输赢就行了,犯得着花那么大力气养蛊吗?”

  那兰耸耸肩,悠哉地弹掉手指上的饼屑。

  “你这半年就只去了趟云南?”陆捕头怀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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