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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一开始没想过,后来发现,将她的形影摆进那梦想中的画面里,竟是再契合不过,任凭他再怎么苦思,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够取代这形影的女子,换了谁,怎么看都觉得不对了。

  新婚第三日,清晨醒来,难得一向比他早起备膳的她贪眠了,颊畔轻蹭,怕冷地朝他胸前又缩了缩。

  他被散落的发搔痒了鼻,伸指拂开,碰着嫩颊,好柔腻美好的触感,教他掌心贴了上去,在脸容、雪颊之间来回挲抚。

  掌下粗砾的硬茧,摩挲得肌肤刺刺麻麻,她抗议地缩缩肩,低哝了声,软如棉絮的声浪飘入他将醒未醒的意识间,顺势迎了上去,寻获软唇,终于如愿尝到梦境中那棉花糖般的软甜滋味,于是得寸得尺,清晨硬实的下身也贴缠而去,伸腿勾住她腿弯,蹭着女生特有的柔软曲线,稍慰躁动火苗。

  她还没完全醒觉,而他醒了,贴缠在一起的身子热得不像话。

  他啄了啄她,往颈际咬了几口,她撑开水雾迷蒙的眼,本能迎上前,四片唇纠缠在一块儿。

  “雁回、雁回……”

  没察觉到自己头一回喊出了她的闺名,如此自然而亲匿,掌下探抚着,剥除碍事的衣衫。

  谁也没刻意,可就是演变至此,彼此的身体自有意识,寻着对方,熟悉而契合。

  “慕容……”

  她很心虚。

  一时失控,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错喊了。

  她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了。

  掀眸朝他望去一眼,桌前安静吃着早膳的穆阳关抬起头,正好捕捉到她觑看行径,不解地回问:“怎么了吗?”

  “……没。”

  她埋着,上回目光,继续用餐。

  他……应是没听到吧!那呢喃声轻浅而含糊,他多半没听分明,否则不会表现得一如往常。

  悄悄松了口气,将心头疑虑搁下。

  他今日要回村长那儿上工了,临出门前叮嘱了她几句。

  “要真有什么事,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我的,不然请人带个口信给我也行。”

  “好。”她一如既往地应诺,“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是啊,他现在有家了,家里的事,有人顾着。

  心房暖了暖,指掌与她轻轻一握,这才移步出了家门。

  穆阳关在村长这儿什么事都做,包办项目多且杂。

  每当村民有些个什么疑难杂症,来村长这儿请求协助,通常是由穆阳关承揽下来,协助处理。

  村里多半是穷苦人家,受过的教育不多,多数就是目不识丁,有些要给远方亲友捎封信,就会来这儿请穆阳关代笔,村民一字字念,他一字字写。

  还有村长家的果园,原是土法炼钢,赚多少赔多少也没个概念,前些年穆邑尘来时,曾提议做个帐,也拟了套记账方式,挺受用的,成本、营亏,让村长都能一目了然,清楚知道每一季的营业。

  后来穆邑尘离开了,也没人学得会,识字的那几个就寒窗苦读的穷学生,对商务一窍不通,他弟弟来了以后,看一眼便懂了,这活儿也就落到他头上。

  有时,果园人手不够,他也会挽起袖子,和工作们一同在烈日下干活,几乎是看到的活儿无所不包了。

  村民常笑说,这村长聘了他实在是回本,不要干脆就收了当女婿,便不怕他跑了。

  这对兄弟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那身气质以及脑袋里的东西,村子里无人能及,他们来了,造福村子里不少人与事,村民们看重他们都来不及。

  只是,偏偏来了个莫雁回,将这村子里的和乐全打散了。

  村长这儿终究少不了他,村民们也当他是一时鬼迷心窍,冷言冷语了几回,怒气也就渐渐淡了,毕竟也相处了大半年,不至于太过苛责。

  但莫雁回就不了样了,她毕竟是外来者,与村民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不难想像大伙儿有多厌斥她,尤其又见陆想容黯然神伤,才几日便收就收了憔悴了不少,炮火更是一径向着她去了。

  穆阳关复工的第一天,日正当中,果园的工人们休午纷纷到树萌下乘凉用膳,他记完最后一笔账目,正要搁笔,远方丽影徐徐走来,身后以布巾背了一个,左手抱一个,右手提了竹篮,他立刻迎上前去,接过竹篮,也抱过孩子。

  “怎么来了?”

  “午膳。”言简意赅。

  她话向来不多,表情更少,但他懂得这心意,担心他饿、担心他吃不好,不辞辛劳为他送餐。

  他低头看臂弯里沉睡的孩子,“这是小宝?”

  “对。”

  两个娃儿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大哥认一回错一回,他倒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毕竟是他亲手接生的啊。

  娃儿正安睡都会,初生那时一身红通通、小脸皱成一团的猴儿样不见了,白白嫩嫩,灵动可爱的模样,他每每看着,都想啾两口,亲亲爱爱地贴着颊蹭他。

  “你别闹他。”等会儿醒了又哭,她可不负责哄娃。

  他们了她到树荫底下,掀开竹篮子,一碗白饭,三道配菜,里头就有两道是他爱吃的。

  曾顺口说过一回他嗜吃辣,她便记在心上了,婚后每一餐,多半会有一道辣食,还有哪道菜他多吃了几口,她都留神在观察着吧?才能短短几日,便抓住了他的饮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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