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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这……”他欲言又止,眉宇间有着难言的挣扎。

  赵潆青仰起头,大方地抱住他。“瞒着我不见得是对我好,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安全,不然我怎么晓得用什么方式防范未然?”

  无知才是致命的危险,什么都不说不是一种保护,而是加害。

  偏偏不少人自以为是善意的隐瞒,让所爱的人不活在惊恐之中,却忘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唯有自身也知道危险的存在,才能更加小心谨慎。

  看着深爱的女人,夏仲夜墨黑的眼瞳深了。“抱歉,老婆,让你无端卷入我和我父亲的纷争。”

  “你父亲?”她尚未见到面的公公。

  不会是一场毫无休止的豪门争斗吧!

  “他为了钱娶了我母亲,两人也有过一段相当恩爱的生活,那是母亲最快乐的时光……”他用孺慕的眼光缅怀母亲的音容。

  男人一旦手中有钱便不安分,夏鼎天亦不例外。

  逢场作戏时有耳闻,假借应酬名义出入风月场所,包养酒女,不只一次被抓包带女人上饭店开房间,而且身边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娇媚。

  一开始他还有所顾忌,矢口否认,坚持他忠于妻子的心不曾改变。

  直到一枚婴儿炸弹打破所有的假象。

  “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她上门吵要一个名分,那时我母亲才因不慎小产而身心俱乏,她这一闹让母亲一病不起……”母亲被伤得很重,不敢相信最亲密的枕边人竟然这么对她。

  “那年你几岁?”这是他的心结由来吧!为母亲的遭遇抱不平。

  “七、八岁左右,没多久那女人生了个儿子,她狮子大开口要求分走夏家一半财产。”说到此,夏仲夜的脸庞瞬间变得老成,仿佛三十岁的男人。

  “有点异想天开吧!”有名分的二房不一定能从大房手中抢走家产,何况是养在外头的情妇。

  他在笑,却笑得冷冽。“是异想天开,我父亲所有的一切是我母亲给的,她才是掌握实权的人,她没点头,谁也无法从夏家拿走半毛钱。”

  事实上,夏氏企业的资金有一半是外公出钱投资,他将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转让给自己女儿,当是嫁妆。

  过了几年,为了让外公在商场上助他一把,父亲又陆陆续续将一些股权送给母亲,让她在外公面前说些好话。

  所以母亲掌控了大半个夏氏企业,拈花惹草的父亲根本是徒具虚名,拿不出白花花的钞票安抚外头的女人。

  “可是那女人还是一直来家里闹,甚至抱着刚出生的小孩来讨奶粉钱,赶都赶不走,让人烦不胜烦。”那段期间,母亲因为对方的闹事而病情加重,最后抑郁而终。

  “她和你的秘书有什么关联?”说这么多,无非是为了导出前因后果。

  他的目光一沉,微露冷意。“母亲死后,那女人便堂而皇之地搬进夏家,以女主人自居,蓝若雅是她看上的豪门千金,她要利用她来牵制我,免得我独占夏家的财产。”

  其实她太天真了,蓝若雅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依他对她的痛恨,他最好是会乐意接受她安排的女人。

  “所以她安排蓝小姐当你的秘书,是希望你们日久生情,最后步入礼堂?”她的出现是意外,打乱有心人士的布局。

  夏仲夜轻拥着妻子,对她的蕙质兰心投以赞赏的一笑。“她想算计我还早得很,我比她聪明,早一步选定了人生伴侣。”

  “你是因为她才决定和我结婚吗?”她不该问,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多显而易见,为了不想被掌控而先将人一军,否则以他尚轻的年纪何须早婚,一般豪门子弟都流行晚婚,没玩到一个程度不肯轻言被婚姻绑死。

  他讶异。“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人可以主宰我的情感,我爱你,才想快点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外面坏男人很多,我不能让他们抢走你。”

  看他声调扬高,明显激动,赵潆青心底微闪一抹苦笑。“老公,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瞧你脸红脖子粗的,我会心疼。”

  面容一缓,他声音低柔地凝望着爱妻。“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我。”

  夏仲夜霸道的用了“不许”两字,可见笑脸下的他是个极度专制的男人。

  点了点头,她将身一偎。“担心什么?我不就是你的妻子,除了你的身边还能到哪里去。”

  只要他的梦不醒,她便陪伴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为止。

  说来苦涩,这便是织梦者的悲哀,永远是别人梦中的“外人”,成不了主角,即使有着不甘也枉然,梦一醒,了无痕迹,被人遗忘在梦里。

  不是不能爱,而是爱了不会有结果,他们只是陪着作了一场美梦,梦醒后独自伤心。

  门外,被赶出办公室外的蓝若雅阴沉着脸,愤愤难平的瞪着寸厚的门板,她胸口涨满火烧的怒气,烧红了她妒意满满的眼。

  那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男人,为了他,她还去巴结庄琼珍那个贱女人,假意奉承,好让自己顺利成为他的新娘人选。

  她所做的种种都只为他一人而已,为什么他看不见她的努力,反而当她是空气一般漠视?

  不甘心,他怎能漠视她?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都该是她的,他不可以辜负她的真心,让她的爱情血淋淋的,没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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