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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若是如她所言,母亲曾派人追杀秋诗月并将她砍杀成疾,那么这份仇恨他该不该索,二十四年前她已经付出代价了,用她钢琴家的一生换取爱情。

  “爸爸把他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分成两份,你我各一份,但我可以把他的财产权交给你,房子留给我。”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几百万?”他居然还记得他,当初的绝情出走不就是断了父子情。

  秋天无视他讥诮的冷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三、四百万不算什么,你弹弹手指就不止这数,我只要房子,其它由你处理。”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这一刻他非常恨她,恨她还能若无其事的保持冷静。她越在意的东西他越不想放手,这份遗嘱给了他为所欲为的力量,一个只懂绘画的女子怎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他。

  他们的战争正要开始,不管她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想要她的决心因她处之泰然的神情而升高,他要摘下她的淡然看见她的哀求。

  乱伦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她不该勾起他的兴趣又泼了一桶冷水,他不准她用冷淡的面容对他;即使他会为了此事下地狱。或许,他已身在深不见底的炼狱吧!他的念头可耻又猥琐。

  “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由我来承受,我是你妹妹。”如果爸妈不告诉她他们的故事就好了,她也用不着烦恼。

  他长得和爸爸很像,猛一看有七分相似,只是他年轻了许多,脸上刚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危险性,不是个容易亲近的对象。

  她该听从心中的警讯远离他,对事物观察的敏锐性也是这般催促着,但她仍邀请他入内,忽视急迫的警告讯息,只因他的怀抱让她想起父亲。

  那场车祸真的吓坏她了,她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知如何反应,翊青常取笑她是生活白痴,除了绘画外一无所长,比米虫还不如。看着手上处理好的伤口,她只能感慨万分地在心里苦笑,上一分钟他还是英勇的骑士,这会儿倒是化身夜叉为难她这个“妹妹”。

  “凭你也配当我的妹妹?”他只想用恶毒的言语伤害她。

  但是看见她眼底闪过受伤神色他竟心生不忍。紫乃龙之介的思绪已被突来的感受打乱,挣扎在矛盾与犹豫之间,他的冷酷对她起不了作用。

  心!有点痛。“是我狡猾了,多攀了这份亲,我只是希望你高抬贵手将房子留给我。”

  “如果我也想要这房子呢?”他就是要为难她,她的确狡猾地用“妹妹”两字束缚他。

  忽然觉得累的秋天轻揉眉心,她无法应付他的咄咄逼人。“你要什么?”

  她不是谈判的好手。

  “只要我开口你都愿意给?”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昧,她总能将复杂化为简约。

  想了一下,这句话似乎有陷阱,但她疲累地下想与他争执。“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的需要。”

  “我想我会喜欢你满足我的需要。”暧昧的一笑,紫乃龙之介眼神倏地转冷。“我要你。”

  “我?”她先是不解地拢了拢眉,而后领悟到什么地微张唇。

  “我需要一个情妇,用你来换这幢房子。”非常合理的交换条件。

  她拥有房子,他拥有她。

  手好象开始痛了。“别忘了我们是兄妹。”

  “我不承认。”她不是他的妹妹。

  “小心天打雷劈。”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苦中作乐。

  “我不在乎,雷劈中的不一定是我。”她也有份。

  也许是她,若她真和他在一起。“我在乎,换一个要求吧!”

  紫乃龙之介捉住她纤细肩膀强迫她看他的眼,“我若不呢?”

  心颤了一下,她看见一双布满阴影的黑瞳,其中燃烧着她不愿探究的暗火。

  “告诉我答案。”他要她和他一样痛苦。

  能有答案吗?“你在强人所难,我不适合当任何人的情妇。”

  “难道你还想要求名份?”紫乃龙之介冷诮地按紧她的肩胛骨,逼出她痛的神色。

  以她的身份还不配和他平起平坐,她只能卑微地等待他的垂怜。

  秋天看他一眼忽地一笑。“以我们的情形能光明正大吗?别说你我的关系已是一大阻碍,相信令堂也不会高兴你的生命中出现一个我。”

  “我母亲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安份的听话。”男人养几名情妇是常有的事,他母亲从不插手他这方面的需求。

  “有心没什么事藏得了,我想活下去,我不当第二个秋诗月。”母亲的遭遇是她的借镜,为了一段报复式的关系而被追杀太不值得了。

  “你想激怒我,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没人可以质疑他的决定。

  “是或不是你心里很明白,我们这样是行不通的,你还是换个要求。”女人的护心是很可怕的,母亲若不诈死恐怕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秋天的眼神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哀愁,她的视线不落在他身上地望向老旧的柜子,那里曾放了一张他们全家出游的相片。

  妈妈温柔地整理她的头发,而爸爸则深情地凝视妈妈的笑靥,一家三口幸福甜蜜得容不得外人介入。他们以为这样的爱会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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