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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觉得自己非常可怜的秦日冯装孬的求一个理由,“我只是想知道伟大如天神的你为何突然发疯,弃劳苦功高的下属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伸出援手。”

  不怪他中途撒手,也无从记恨他不娶老婆,人家想当一辈子黄金单身汉他管不着,可是好歹先知会他一声好方便他潜逃出境,别在婚礼的前一天才说不结了。

  一群人围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他当场哑口无语的傻住了,不相信他视为标竿的好友竟然把“垃圾事”推给他,要他应付豺狼虎豹和一堆打死不退的蝗虫。

  泥人也有三分土气,何况他是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一小口的怨气总要给他个交代,不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一度他还被聂家两老怀疑和聂老大有一腿呢!他看来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他的“性”趣无庸置疑,绝不受男色勾引,无端沾染上的风波叫他百口莫辩,他总要为自己洗刷冤屈,在有色眼光的监视下,他连和女人喝杯咖啡都会遭受质疑,“障眼法”三个字马上冠在他头上。

  “你没必要知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他不需要了解得太详尽,以免说漏嘴。

  事情尚未笃定前,一切都是空谈。

  敷衍一下都不肯,他真是好朋友呀!“可是你的私事牵扯到我就不算私事,我有权得知事实真相。”

  “好让你去邀功,让更多人转移目标来烦我?”抽了一口烟,聂沕离眼神幽远地飘向窗外的老柏树。

  一棵树见证了历史,在战火中飘摇生存,悲欢离合在它眼中大概只有一瞬间吧!风扬起时,记忆也跟着流逝,终年长春不问世事。

  憋着气涨红脸的秦日冯有着一丝不自在,极力辩解,“我是在为你化解疏离的人际关系,顺便重塑你糟得见不得人的形象,我鞠躬尽瘁的奔波换来什么……”

  老当箭靶可不好受,谁造的业障谁来担,与他何千,为什么他得沦为每张口下的大罪人、出气筒,稍有是非传出一定将矛头指向他。

  “说够了没,要不要我倒杯茶慰问慰问你?”他最大的缺点是话多。

  “我哪敢僭越的喝你倒的茶?”说不定他在里面下毒。

  一阵轰隆隆的机器转动声盖住他底下的声音,破铜烂铁似的嘎隆嘎隆震耳欲聋,眉头一皱秦日冯定到窗边,想看看是什么怪东西制造噪音。

  “老板大人,你不会小气得只请一名工人整理草皮吧?你看她在除草还是挖洞?”

  惨不忍睹。

  视线一落的聂沕离将烟捻熄,幽然的说道:“我没雇请除草工。”

  “那她算什么,社区分派的义务除草员?”由穿着看来起码有六十岁。

  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工作,社会福利法形同虚设。

  “我想她搞错我的意思了。”没有一丝怀疑,他眼角流露出淡淡笑意。

  “你认识她?!”这个自闭男有他的人面广阔,才一天就融入小镇生活中?

  “昨天夜里让你吓破胆的元凶。”虽然没瞧见她的脸,但他直觉认定是她。

  光凭一个背影。

  “女鬼?!”她?!

  大白天也敢出现?!

  “她叫春天,艺术学院三年级学生,二十一岁,精通各种运动和乐器,目前是马术协会极力栽培的新星,春天牧场唯一的继承者。”

  “春天……”表情怪异的一瞟,眼露复杂神色的秦日冯心口一提,一朵乌云罩在胸口沉滞不去。

  这不是好现象,聂老大几时对人感兴趣了,而且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希望他的臆测是出自过度膨胀的想像力,绝非此刻萦绕心头的不轨想法,他们整整相差十一岁,应该擦撞不出什么火花才是。

  她太年轻了。

  可是当包着花布的女孩差点除到脚时,他的傻眼反应完全反映出惊吓不已的表情,一道如风的身影由身边窜过,似无声的鬼魅一般。

  赶快揉揉眼睛,那个翻窗而出的匆忙男子不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连锁饭店的经营者不会有轻浮的举动,他一定是忘了收惊才会惊魂未定,错把苍蝇看成黄金。

  秦日冯不敢接受事实地由指缝偷觑,背光的高大身形确实是他景仰如山的冷血上司,他是不是该将掉了的下巴按回原位?

  是一场恶意的玩笑吧!他需要一颗阿斯匹灵。

  天哪,他从来没这么头痛过,他要怎么解释老板的反常,跳跃式重返青春期吗?血气方刚初遇大奶妈。

  不成,不成,身为英明的下属得去了解了解,为上司分忧解劳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不能怠忽职守而落人后,年终奖金也有他的一份。

  他做了一件十五年来没做过的事——

  爬窗户。

  “你在打地鼠还是自杀?谋杀机器也是一种罪。”

  手中的“重装武器”突然消失,松了一口气的春天甩甩发麻的手臂,没有一点女孩子的自觉往参差不齐的草地一坐,不管是否文雅。

  听校工伯伯讲解时十分明白,她也实地操作了一番,该做的步骤无一省略,她还特别小心地标下重点以免弄坏校工伯伯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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