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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用一直干焦急影响别人的情绪,老人家的脑神经容易衰弱。”眼都快成吊钟了。

  跟着他的脚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没人要你越墙而来,去陪桃莉姑妈到伦敦批管丝窗帘。”有他在。更烦心。

  琼斯一嗤地扬扬眉。“女人家的事何必重视,随便哄哄就开心了。”

  他只说一句话,她马上兴高采烈地往大城市回,多单纯的可爱妇人啊!

  “臭老头。”一遇冷冷的声音传来。

  “咦!她在说什么?”琼斯的中文不太灵光。

  龙御海没耐心地用英文再说一遍,他都快急死了,医生还有心思在意旁人的一言一行。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讽刺老人家?”不可爱,老是用眼白睨人。

  “多珍重。”女子不带感情地道,视线停在花瓶纹路上。

  “你会说英文嘛!干么装神秘戏弄人。”现在的年轻人真乖张。

  “蠢。”她又用中文一说。

  “阿尔朗斯,她是不是在骂我?”他以前听丝丹亚念过一次。

  “她是在骂人。”因为他也想开骂。

  坏小孩。“坐下来等嘛!晃来晃去不累吗?”

  “被当成女巫架上火刑台的女人是我的爱,你以为我能静下心吗?”不行,他非去教堂瞧一瞧。

  “她本来就是女巫嘛!被火烧死是常事。”上回那个还烧得面目全非呢!

  “琼斯·山南,打击我的信心你只会死得更快。”龙御海凶狠的一瞪。

  “你太小题大做了,瞧人家的姐妹多悠哉,一副死不了人的模样。”冷冰冰像阿尔卑斯山的冬雪。

  两个男人同时把眼光投注在一脸冷淡的女人身上,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女巫的特性,对人爱理不理,一开口就没好话,维持同一姿势亦不嫌怪,活像石雕像。

  七个小时前忽地一阵白烟升起,她人就由烟雾中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用眼神表达“我很困,别吵”,然后人一躺就睡得不省人事,连翻个身都没有。

  直至两个小时前才幽幽醒来,在这五个小时间龙御海试过多种方式想摇醒她,但是总有一层透明的墙阻隔,直到她肯睁开眼为止。

  最叫人称奇而且气馁的是,他连大门都跨不出,正确说法他像是被一股无形力器困在宅子里,而且只有他一人无法自由进出,一切外界的消息都倚靠佣人的打探。

  到目前为止教会那边尚无大动静要烧巫,仅有少数人盘桓,看情形似乎也很困扰,犹疑沙越隽是巫非巫阶段。

  “我不是标本,看够了吧?”蠢人类。

  “几时才放我出去?隽儿是你的姐妹。”龙御海的口气中有责备,怪她无手足之情。

  “隽儿?!”挺可笑的名称。

  男人真可悲,老爱管女人取个自用的小名,好像这样人就会有归属感,专属于某人所有。

  “你不关心她是你个人意愿,可是她对我而言是生命全部。”龙御海想办法说服她放行。

  “爱上沙家女巫的男人都值得同情。”她口气中听不出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像绝口不承认爱上搏儿的沈劲、迷恋笨女巫的恶魔之子上官控还有不知死活的大明星江耀祖,居然傻到看上好色女。

  现在多了个残而不废的拐杖男,他们的命运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琼斯早就想问她,可是苦无机会,她太冷了。

  “沙夕梦。”

  怎么又用中文,分明要他难堪嘛!

  “阿尔朗斯,你未来的姻亲很不亲切哦!”他抱怨地嘟着嘴。

  “她不归我管。”龙御海不耐烦地又技起拐杖走来走去。

  “说得也是,你连丝丹亚都管不了。还能指望什么?”

  琼斯故意踩他心头痛处。

  “你、是、讨、人、厌、的、臭、老、头。”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发泄怒气。

  “哇!你被丝丹亚带坏了,英国又损失了一位好绅士。”中国人说的近墨则墨呀!但心也变黑了。

  “老鬼,闭嘴。”嫌烦的沙夕梦冷冷一瞄,他马上供若寒样。

  她最讨厌苍蝇似的人,嗡嗡嗡地少个没完没了。

  龙御海真的捺不住等待的焦心。“你到底要怎样,困到我白头吗?”

  “不关我的事,是沙越隽的主意。”她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以心电感应交代了一些事。

  “她和你有连络?”怎么可能?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台湾,又不见她拔过电话。

  “我们是女巫。”五个字解释一切,表示女巫无所不能。

  “女巫也有寿命终止的一天吧?”他不相信女巫真是无坚不摧,钢铁不久;沙夕梦淡淡的抬眼一视。“两百年后再来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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