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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那年,她是大二学生,正准备升大三的暑假,两人相爱地立下白首之约,准备等她一毕业就结婚。

  可是——

  就在他忙着找房子,以为她是回乡下陪父母度暑假的空档,她却已整装远赴国外,连个口讯都没留下,匆匆消失在他生命中。

  若不是临开学前,她的几位姐妹遍地寻不着她来注册找上他一问,他尚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我不得不走,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她的泪往肚里吞。

  “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爱你胜于自己,你怎么走得开?”霍玉蓟强忍悲痛地将脸贴在她额上。

  对于他的深情控诉,黎紫苑的心为他拧紧。

  “那时我很慌、很乱、很气愤,无法反驳你母亲对家父所说的种种,她以一位母亲的心来爱你,我能怎么做呢?除了心痛地逃避。”

  “不,你太自私了,你只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比你更痛苦。”

  “对,我是自私,身为子女看着年底父亲一脸愧疚地跪在我面前,哭诉他的无能让女儿蒙上伤害,你可知我当时真的很后悔?我后悔认识香香,后悔爱上你,更甚之我不自量力地上起贵族女校,我好后悔、好后悔……”

  黎紫苑激动得红了鼻头,当她兴高采烈的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准备回南部过暑假,兴奋的心情竟所不出父亲语气中的沉重。

  一踏进家门,父亲二话不说要她上天台,然后老泪纵横的跪下,数落自己的不长进,没给她一个好家世。

  她傻了眼,跟着哭得浙沥哗啦地下跪,两父女在天台上抱头痛哭。

  她不怪霍家的作法,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

  但是教她积怨难消的是,霍夫人不该找上她的父母,如果霍夫人真不愿见她和玉蓟在一起,只要一句反对的话,她不会有二言。

  亲情与爱情,她选择前者。

  情人没了,可以再找,而父母却是只有一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最可恨的是,霍夫人临走前还留下三百万支票,一张薄薄的纸就想买断黎家人的尊严,教人情何以堪,这才是最残酷的羞辱。

  所以,她离开。

  “别哭了,苑儿。”霍玉蓟从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我爱你呀!”

  她抹抹泪,故作坚强。“哭泣是懦者的行为,还有请你自重,我是向夫人。”

  黎紫苑想离开他的怀抱未果,反遭他紧紧箝困。

  “为什么要嫁给他?”

  “因为他对我的关怀和爱并不逊于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认识他在你之前。”

  她真的很感动,她从没见过云方如此无私的男人,不顾一切的随她上机,放弃一份高薪工作甘做她的私人煮夫,打理她在加拿大的所有需求。”

  这样的男人她岂能不爱?

  那份感情像细水长流,一点一滴记成包容的湖泊,治愈她满身伤痛。

  他们两个男人,一个是火,将爱完全燃烧,义无反顾;一个是水,温柔缠绵,无私的奉献自己。

  水与火,极端的两个男人,却爱上自私的她。

  “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黎紫苑很想笑,他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小男孩。

  “我想不太可能。”

  “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他已经占据了你十年时光,剩下的时间全是我的。”他自知没那个雅量。

  “人生不是二分法,我的时间属于我自己,谁都不能剥夺。”黎紫苑义正词严的说道。

  一阵难堪拂上霍玉蓟的眼。“总之我不让你回到他身边。”

  “放开我吧!别搂搂抱抱了,不成体统。”她现在后悔自己穿错礼服了,这样穿太煽情。

  “休想,我想念你的体香。”

  “住手,玉蓟。别让我觉得自己很廉价,唾手可得。”黎紫苑抓住衣带不让它掉落。

  懊恼被打断,霍玉蓟重重地压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个痛快才替她把衣服拉高,不太情愿地在她后领打了个活结。

  做君子难,偏偏他不是君子还要为难他做君子,真是辛苦。

  “苑儿,你别回意大利,留在台湾好不好?”

  他抱着她的腰轻吻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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