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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胆小怕事的佣人只敢在一旁偷窥不敢插手。简直是大小两个恶魔在恶斗,一下子是蜘蛛尸体遭火葬,一下子是老鼠咖啡,搞得他们也担心受牵连的纷纷走避。

  所谓有胜必有败,那败落的人可是满心不甘愿,非要讨回一点上风。

  所以,好戏开锣了。

  ***

  半夜十一点左右,一扇门拉开一条缝,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影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另一扇门前,像个小圣诞老公公似的从背后小包包拿出三十几个老鼠夹。

  “嘻!不夹得你哇哇叫才怪。”

  一个一个小声的放好,算好大概的距离目测了一下,确定里头的人开门出来一定会没防备地一脚踩下去,到时他再跳出来嘲笑一番。

  谁叫她笨得透露半夜不喝牛奶会睡不着,刚好给他机会设陷阱。

  小小的影子暗笑着退回房里,等着看戏。

  但是——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门前摆满老鼠夹的那扇门悄悄地拉开,一道曼妙的身影弯下腰,小心的挪开老鼠夹,清出一条可走的路,再小心移至另一个地方。

  不过在这之前,她将先前准备好的水果大餐吊好,量量倾斜的角度绑好尼龙绳。

  “笨呀!小鬼,你没听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随便说你也信,真是蠢到没药医。”

  得意的审视自己的设计,怕被人发现的她赶紧溜回房,反正总有人会倒楣。

  夜深了。

  客厅的老钟发出当当的声响,连敲十二响告知时间。

  一道修长的人影打开门,神情疲惫的往客厅走,为自己倒了一杯冰茶喝了几口,累得没精神想其他。

  滕尔东现在只想洗个澡上床休息。没想到雪梨的大风雪会影响到墨尔本,不提早离开便会困在风雪中动弹不得达三周,他没那么多时间好浪费,索性先回台湾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丝毫不觉有异的男主人一步步爬上楼梯,就在他走向自己的房门口时,“啪”的一声忽起,脚下一痛的低头看去。

  然后……

  哗啦啦的水声由头顶淋下,他身上顿时一片黏稠。

  “噢喔!糟糕。”听到声响探头一视的小人儿连忙缩回去,房门底下透出的光线让人知道房内人尚未就寝。

  “滕问云,你给我滚出来——”

  一道吼声如闪电打雷般劈下,相信没几人能睡得安心,不过吼的是小少爷的名字,与他们无关,因此无关紧要的人继续蒙头梦春秋。

  一门缝边有一颗心虚不已的小脑袋不安的探出,踌躇不前的低垂着头,眼睛盯着脚趾不敢开口。

  走廊的灯光微微泛着晕黄,拉长的人影身上不停滴落不明物体,看起来像是水但又黏糊糊,有蜂蜜的味道,以及……一粒苹果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想捉弄谁?

  “还不过来,要我发怒吗?”他玩得太过分了,不略施惩戒会更加不可一世。

  你已经发怒了。滕问云放在心里一说。“爹……爹地,你不是再三天才回来?”

  “你是说我不该回来了咯?”还是他回来的时机不对,需要他的批准?

  “没有啦!我是说我很想爹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小步地贴着墙移动。

  抹去脸上的黄泥,滕尔东神情冷厉的取下脚上物品。“你哪来的老鼠夹?”

  “买……买的。”他嗫嚅的道。

  “你没有一天能安分吗?”他一拳击向墙壁,黏在手臂上的黏稠物跟着挥动弧度飞溅。

  不意有几滴溅上忏悔的小人儿,他不解的伸手一摸。

  “爹地,外面在下雨吗?”哇!好恶心,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说呢!”滕尔东的声音低沉得骇人,像是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在走廊上吊桶子,真的。”他心慌的解释,但越急越像是他所为。

  “你敢说这一地老鼠夹不是你的杰作?”他实在太令人失望。

  滕问云瞧了瞧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老鼠夹。“是我摆的,可是……”

  不是放在那边,他明明放在她房门口呀!怎么老鼠夹会自己长脚移动了?

  “用不着狡辩,你已经顽劣到无法管束了是不是?”或许他该把他送到英国的寄宿学校就读,免得气死自己。

  一脸委屈的滕问云偷瞄了他一眼,噗哧笑声不受控制的出口,爹地的脸好好笑哦!

  “你还笑得出来,连我都不放过……”该死,他是怎么把桶子吊上去的?

  肯定有人帮他忙,否则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爬到天花板绑好绳子又吊上一桶……怪东西。

  看来家里的佣人是该整顿了,只会纵容他胡作非为,让他不懂事地一再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把一个好好的家搞得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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