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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不是这个问题。”他的声音暗哑。

  “那么,是什么问题呢?”钟浓浓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任时间悄然滑过。

  她似乎明白答案了,突然地,泪珠涌进了她眼眶里,扑籁籁的泪珠滚落到枕头上去了,她清丽如画的面庞触人心弦。

  “你不再爱我了,对吗?”她静静地凝视他。

  她早该料到这种情况的,不是吗?当初的背判对他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和遗憾,那是一段怎么也挽救不回的过去。既然是过去,就该让它过去,她为什么又傻得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呢?傻气呵!钟浓浓!

  伍恶拿面纸为她擦掉成串眼泪,那泪渍犹存的面颊蓦地让他心头一紧。“浓浓,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

  钟浓浓伤心欲绝地望着他,吸了吸鼻子,唇际挂着一抹可怜兮兮的笑意,凄凉地说:“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情人,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是残花败柳,你又怎么会要我呢?”

  他突然恼怒了起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箝住了她,声音变得粗鲁而沙哑:“我不许你这么做,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纯洁的女孩,我不会忘记你是怎么代我受伤的,我记得你的每一件事,你的一颦一笑,你喜欢的诗词歌画……浓浓,拜托,快点好起来,我不准你自暴自弃!”

  那一年,他们在街头相遇,她被误认是他女朋友而遭黑道仇家砍伤,素昧平生的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怀中,却没半句怨言,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一辈子。

  她像个天使一样的降临在他的生命中,他们拥有许多欢笑和许多回忆,初吻、承诺,以及数也数不清的欢笑,一同规划的未来。但是这个小天使有一天却飞走了,飞出了他的世界,飞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他曾等待过,曾盼望过,但等她终于回来时,他所等到的,却是一只折翼的天使。

  “哈罗!打扰啦!浓浓好点了吗?”

  当那一窝蜂的人冲进来时,他们还紧紧相拥着,想分开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转身接触到的就是晓冽那双冷冷的眼睛,她眼珠深黝黝地盯着他的脸庞,像个陌生人一样地盯着。

  “完了,帮了倒忙。”章狂难得自责,他以为硬叫纱纱去把晓冽骗出来一起探病会对伍恶有帮助,起码大家面对面说个清楚也好,哪知道他们这对缠绵的旧情人会在病房里搂搂抱抱,这下子画虎不成反类大了吧!

  晓冽转身就走,够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晓冽!”伍恶急得想追出去,他不能任她误会,外柔内刚的她,他怕她会以决裂的方式向他道再见。

  “恶……她……”受了太多刺激又蓦然地见到一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他怀中的浓浓又昏倒了。

  “叫医生!”病房内又是一团混乱。

  他没追上来,他并没有追上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选择的是那个女孩,而不是她,她只是个替身演员罢了,真正的主角到的时候,她当然要识趣的退场。

  可是,天呀,为什么她的心会好痛?深切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箝制住了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那尖锐得像撕裂般的感觉狂猛地侵蚀着她每根神经,她呆坐在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这是她有始以来过得最糟的一个春假。

  “小姐,你的电话,同学找你。”王妈进来通报,还顺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片粥进来,语重心长地劝着:“小姐,你晚上什么都没吃,先生、太太明天就回来了,你多少得吃点东西才好。”

  “放着吧!”打发走王妈,她接起电话。“喂。”

  “晓冽,是我。”

  她心脏狂跳,泪水迅速地模糊了视线。

  “晓冽,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们谈谈好吗?”他的声音近得就像在她耳边。

  她走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一角。街灯下,伍恶惯开的吉普车停在一旁,他拿着大哥大,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地上满是烟蒂,小芸在一旁绕着。她紧握着话筒,一阵酸楚急速涌上来。

  “对不起,我不想与你谈些什么。”晓冽咬咬唇,心里的那根绳子紧紧地一抽,是的,她在说谎,其实她多渴望奔进他怀里,不让任何人夺走他,她不要他属于其他的女人!

  “晓冽,你误会了。”伍恶疲累低哑的声音传来,他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我知道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实,但是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源源本本地全部告诉你。”

  “是不是太晚了呢?”他与钟浓浓深情相拥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她本能抗拒地反问着。

  “不晚!”他立即否决掉她:“下来见我一面,我们当面谈清楚,晓冽,我受不了见不到你的人,下来好吗?”

  那一声软语恳求差点软化了她的心,但是小芸一声无心的吠叫却又打退了她想下去见他的渴望。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居然会想去见他?这太荒唐了,连小芸都是因为她与钟浓浓的相像才来亲近她的,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代替钟浓浓呢?

  或许他叫她下去,只是想跟她提分手的事吧!这想法抽痛了她的神经,她迅速地武装起了自己。

  “对不起,我该睡了,你走吧。”

  喀喳一声,她切断了电话,为了防止他再打进来,她把电话线都拔掉了,她倒在床上,难以控制的泪水沿着眼角滚落下来。

  住院几天之后,钟浓浓在医师的许可下,暂时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她不愿回自己的家,伍恶只好安排她先住到他家里去。

  “恶,那个女孩,就是你不能与我重来的原因吧?”钟浓浓已换好便服了,她躺在病床上,伍恶正在帮她收拾行李。

  才住了几天医院,学生会那些家伙也太夸张了,送来一大堆补品、鲜花、礼物,害他现在要拿麻布袋来装才够。

  “嗯。”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钟浓浓温柔地看着他。“我记得当初我爸爸要我与你断绝来往,你很痛心,但是你没有对我极力争取的理由是你不想我跟着你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也害怕我会被你连累,你不愿见我受到伤害。”

  “嗯。”他哼着,继续收拾病房里的瓶瓶罐罐。

  “那现在呢?你不怕她受到同样的伤害吗?”她注视伍恶,似乎想从他忙碌的动作中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眼光直直地看着钟浓浓。“怕。”

  他们对看了几分钟。

  “再怕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吗?”钟浓浓也直视着他,在温柔的面孔下,隐隐含着挑战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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