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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这可怎么办才好?初雅,怎么办才好?”杜雪色也急了。

  她不谙水性,里头那些小歌妓也不谙水性,就算精通水性,要她们这干衣衫薄薄的艳女子跳下去救人也委实是为难了些。

  皇甫初雅一咬牙。“我去!”

  她摘掉冠巾准备跳水,不意对面画舫有人比她更快,先她一步跳入水中,而且人家游技显然好得很,两三下便将奄奄一息的纱纱救上画舫,带入华丽的舱中。

  “辛苦你了,平戎。”南宫忍的嘉许之意写在温文带笑的脸上。

  下水救纱纱的是南宫忍的贴身护法平戎,适才有人落水,他见主人有意相救,不愿主人冒落水之险的他,不声不响就跳下水救人。

  “是她耶!”西门恶惊喜地叫了起来,自告奋勇走到纱纱身边,摩拳擦掌地说:“她身体里一定积了很多水,我来帮她把水压出来!”

  “我来就行了。”南宫忍四两拨千斤地取代了西门恶蠢蠢欲动的双掌,他还不了解西门恶的性子吗?还不是想乘机吃人家姑娘的豆腐而已。

  南宫忍指尖与纱纱的手指相触,内功源源不绝,瞬间将她体内的积水逼出体外。

  西门恶看得津津有味。“这门功夫倒有趣,改天教我。”

  “好方便你招摇撞骗?”南宫忍微微一笑。“你‘芙蓉巷’里的那些姑娘们不会爱你耍这些武功,你只要备妥银两就可以了。”

  闻言西门恶不怒反笑,还得意扬扬地说:“小骏王,你错了,她们爱的是我的人品,才不是我家里那些不义之财哩。”

  说是这样说啦,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西门恶哪有什么人品可言?他之所以在芙蓉巷那么受爱戴,多半与他的出手阔绰有关。

  水逼出后,纱纱悠悠醒来,这一艘陌生华丽的画舫让她摸不着头绪,初雅呢?她们换船了吗?

  “你醒了,柳姑娘。”南宫忍吩咐一旁的侍婢,“把柳姑娘扶起来,温热的酒送上来。”

  纱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意中人,难道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老天特意派他来梦中与她相会吗?

  “你还好吗?”南宫忍看着发愣的佳人,微笑问道:“那日送你回丞相府后,我十分牵挂你,不知道你手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纱纱傻傻地看着他,呆呆的回答,“我没事,我很好。”

  真的是他?她不是在做梦?她好想捏捏自己的脸颊来确定一下……不行,如果这不是在梦中,她这种举动就太不雅了。

  西门恶看看南宫忍又看看纱纱,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已经暗度陈仓了啊,难怪你要救她。”

  “没有、没有!”纱纱连忙摇手摆头。

  南宫忍啜了口茶,淡淡地对西门恶说道:“我不是对你提过,在贫民巷失火当天,有位勇敢的女英雄奋不顾身冲进去救人吗?那位女英雄就是柳姑娘。”

  “哈,烽火情缘啊。”西门恶嘻嘻一笑。“搞了半天,原来令小骏王你一时心动的姑娘就是她呀。”

  纱纱愣愣的听着西门恶的话,一时心动的姑娘?说的是她吗?她对话语的领悟力应该没那么低才对。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冷颤了一下。

  “喝点酒暖暖身子。”南宫忍立即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上,温言道:“穿上我的外衣吧,这样比较暖和,你的衣裳全湿了。”

  温暖的白袍落在纱纱肩上,她看着南宫忍,无可救药的恋幕开始泛滥了,原本不对他抱太大希望的,可是他的温柔叫她不醉也难哪。

  耿京步入船舱,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纱纱,禀告道:“少主,皇甫小姐来要人了。”

  “原来那艘画舫是皇甫小姐所有。”南宫忍看着纱纱,眼底有两簇幽柔的火光。“柳姑娘,你不是在左丞相府千金的身边为婢吗?怎么会随右丞相的千金出来开陵河游玩?”

  纱纱脸上表情一僵,硬着头皮说:“……那个……我们小姐和右丞相的千金感情很好,所以把我……外借。”

  “原来如此。”南宫忍也不追究便起身。“既然这样就别让皇甫小姐久等,我送你出去。”

  “那这个——”纱纱看着自己肩上的长袍,要走了,她应该还给人家才对。

  南宫忍唇边浮起一抹俊朗的笑意。“披着。”

  轻轻接近鼻息间,纱纱宝爱地把白色长袍枕在脸畔间摩搓着,白外袍发出一股清新好闻的气味,因为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地清洗过了,经过太阳的曝晒,味道更加好闻。

  “可恶!那究竟是谁的外袍?”殷拓飞吃味地问旁边那些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扬龙、扬虎、扬豹和一干师弟们。

  “不知道,大师兄。”大家一起摇头。

  殷拓飞皱着眉。“我知道你们不知道,没要你们回答。”

  当他第一次在纱纱手中看到那件华贵的外袍时,他心下一喜,还以为是纱纱亲手裁缝要送给他的,因为他已经向她暗示很多次了,自己就缺一件夏季晚风稍凉时可以穿的薄长袍。

  谁知道纱纱没有把外袍送给他,反而每天捧在手心珍爱着,脸上还会出现晕陶陶的红霞,他这才警觉到,那件长袍根本是别的男人的所有物。

  “纱纱,你要出去?”殷拓飞急忙拦住要出武馆的纱纱,因为她刚才用条布巾小心翼翼将长袍收进去,现在一定是要去会长袍的主人,一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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