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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压根不知道宫湄娇那几近扭曲的性格,也不知道当江雪艳还是外室时,宫湄娇便十分羡慕她这个国公府嫡女的生活,或许是渴望得太久了,故而只要是她拥有的,宫湄娇都想要。

  因此,虽然她要嫁入荣亲王府时,宫湄娇已为嫡女,大可议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但宫湄娇却一心想成为元奕纶的妾,就是想要占有她的夫君,想要掠夺她的一切。

  而后的几年,宫湄娇也真的做到了,她拢络了元奕纶的心,令元奕纶宠妾灭妻,冷落她这个嫡妻,在她这个世子妃迟迟无法怀上孩子时,宫湄娇不仅怀上了,还一举得男。

  当时江雪艳是受宠的国公夫人,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权势都抓在手上,宫湄娇也是嫡女,元奕纶便以身分相当和生子有功为由,让宫湄娇成了世子侧妃。

  从此,她和宫湄娇的身分便颠倒了过来,宫湄娇比她这个世子妃还像个正经主子,府里下人只听她的,元奕纶也只在她那里留宿,公爹婆母都只疼爱宫湄娇。

  反观她这个世子妃,当得极是悲哀窝囊,因生不出孩子被公爹婆母嫌弃,因不会耍狐媚手段被丈夫冷落,因不受公爹婆母和丈夫的宠信也得不到下人的敬重。

  当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一直在离间她与元奕纶夫妻感情的人竟然就是声称要当她与元奕纶桥梁的宫湄娇时,为时已晚,宫湄娇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丈夫。

  后来,当她无意间知道她母亲是被她力保入府的江雪艳给害死时,她在荣亲王府已孤立无援。

  她想为母亲报仇却一点力量都没有,完全倒向宫湄娇的丈夫根本不可能帮她,连她父亲也不相信江雪艳会下毒害死她母亲,荣亲王和元奕纶的生母许侧妃,甚至要元奕纶以七出之条的无子休了她,将连生两子的宫湄娇扶正为世子妃。

  她听到时震惊不已,想她嫁入王府以来,虽然无功,但也无过,她怀不上孩子是因为丈夫婚后一年便因宫湄娇吹的枕头风不近她的身了,她自己一人要如何怀孩子?

  而他们竟要以七出的无子之条将她休离,她怎甘心?再想到江雪艳毒害了她娘亲,她更是悲痛万分,对于引狼入室后悔莫及。

  因此,她决定报复这些人。

  她不动声色的留意着王府的动静整整一年,终于让她发现了惊天秘密——

  荣亲王元世广和元奕纶竟在暗地谋反!

  更令她吃惊的是,其中一股助力居然是她的娘家宁国公府!

  其实,她不应该惊讶的,这想必是宫湄娇牵的线,而向来甚有野心的江雪艳对这个天大的计划如何能不动心?

  事成之后,荣亲王元世广若登上皇位,元奕纶这个世子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储君,当元奕纶即位之后,受宠又诞下两子的宫湄娇便是最有可能的皇后人选,如果要让宫湄娇当上皇后,首先要除掉的人便是占了世子妃之位的她!

  思及此,她顿时心下大惊,当下冷汗涔涔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江雪艳能为了国公夫人的位子毒害她母亲,宫湄娇自然也能为了皇后的位子除掉她!

  与其让她们除掉自己,坐上大位永享荣华富贵,让她母亲死不瞑目,还不如她放手一搏,让他们为谋反付出代价!

  从那时起,她便暗中搜集荣亲王谋反的证据,又发现任兵部右侍郎、极受皇帝重用的寿安侯府小侯爷陶书俊在查荣亲王,她便将罪证交给陶书俊,加上陶书俊手中原就握有别的证据一并呈给皇上后,宁国公府和荣亲王一夕问斩,荣亲王府的二房除了她之外,包括许侧妃在内全部流放。

  她认为该满门抄斩的是荣亲王府才对,却只斩了荣亲王一人,流放了元奕纶所属的二房,其余人都轻轻放过,反而是宁国公府面临了抄家的噩运。

  问斩前,她的祖母让人给她带了口信,意思是,她爹与荣亲王密谋造反致使满门抄斩是罪有应得,纵然知道罪证是她提供的,但祖母并不怪她,然而,若当初她没有力保江雪艳母女进府,她的娘亲便不会死,且依她爹那优柔寡断的性格,若不是江雪艳煽动也万不敢去谋反,最后,若不是她同意让宫湄娇陪嫁,也不会落得丈夫被抢、地位不保的下场。

  种种的原因加起来,祖母直言,没有人比她自己的心软错信、识人不清更可恨,要她往后将此教训铭记在心,未来的日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然而祖母不知道的是,失去了一切、孑然一身的她根本没有往后可言了,祖母的口信令她自责心痛、懊悔痛苦得无以复加,每当夜深人静,悔不当初这四个字总是紧紧的梗在她的胸口,因此,她才会走上绝路。

  然而那一切都过去了,一个多月前她重生了,一觉醒来竟回到及笄这一年,很多事都还没开始,她爱的人都在身边,她还来得及阻止一切。

  “天还没亮,大姑娘脸色不好,再睡一会儿吧!”晨露劝道。

  宫湄卿摇摇头,睁着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晨露。“今日不是要去海华寺上香吗?早些准备吧!”

  她记得很清楚,前生便是在今日上香时遇到了江雪艳母女,动了那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而这一次她不会了。

  就如同宫湄卿的记忆,江雪艳母女果然在海华寺的山脚下拦轿下跪,看着她们唱作俱佳的卖力哭诉,她虚与委蛇的应承会回去与祖母和母亲好好商量让她们入府一事。

  回到府里,她便直奔祖母的拾华轩,适巧她的母亲夏氏也在那里陪婆母喝茶,她开门见山地将江雪艳母女拦轿哭诉一事给说了。

  宫老夫人是个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个性,一听便来了气,重重搁下茶杯。“什么下作肮脏的东西,敢拦谁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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